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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东面三间房的人醒得都很早。

    掌柜淡淡笑了下，道：“因为这头肥羊好宰，而且从去年年底开始，西南境有多少黑市被封，不想办法入入账，还怎么养活手下的人？”

    几人发出下流的笑来。

    一楼处，有几人正和掌柜说话，其中一人注意到二楼回廊上一坐一站的昳丽身影，不禁啧了声，其他人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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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在干嘛？”

    赵凉越向旁边的人请教：“在下看为首的座上还没人，莫不是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人来？”

    “那看来那何五公子比他哥强多了，而且你们看，这小白脸长得比女人还好看，还有那小细腰，一只手就能搂过，这要是在床上，不得把人的魂都勾走？”

    此时的客栈，四面里外皆有武人把守，只进不出，直到今日所有交易被敲定。

    褚匪知道赵凉越已然进入何家兄弟的角色，便也将那幅纨绔模样摆出来，让京墨搬了凳子出来，然后一撩衣袍坐下，直接架起二郎腿，挡了回廊半边道也不在意，对眼前的“庶出五弟”故作心烦道：“怎么着，我是嫡长子，这些事还用你教？”

    有人又问：“话说，掌柜怎么会允许他两被带进春来的第一场黑市？”

    第一间房内，严昌和几名属下坐在一起，边用早膳，边又将之前同两位大人商量的部署确定一番。

    这日的回廊，不似之前寂静，往来的脚步声一整日没有间断过。

    “你说的京畿来的草包，就是他两吧？”

    赵凉越出了房间，一侧身就和推开房门的褚匪目光碰撞，不禁愣了下，但还是上前笑道：“兄长，昨日同我置气便罢，今日的生意才是最主要的，不可再生事端啊。”

    最后，柚白看到自家公子莫名其妙用袖子挡住了上半身。

    赵凉越心不在焉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倏地想起什么，将杯子哐地放回桌面，喉间那口茶水咽下去不是，不咽下去也不是。

    一楼已经列席设座，数名小童忙碌其间，不少来客按地位与势力纷纷入座。

    “我可是听说那何大公子在来的第二天，就敢在客栈发火撒野，最后还是他那个庶出的弟弟掏了夜明珠解决的。”

    掌柜看向问话的人，像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玉扳指，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惧色，不敢再多嘴。

    “大许人的那些繁文缛节就是麻烦，装得很，哪有咱屠原直爽？”

    几人心里明白，有人多嘴问了句：“那掌柜这次要和谁合作？”

    第三间房内，赵凉越起床之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进客栈时拿到的册子看了又看，有时候突然眼神失焦，似乎想到不愉快的事，微微蹙眉，显得格外惆怅，但柚白素来不会安慰人，昨天就适得其反，于是今天乖乖跟前跟后端茶倒水，小心翼翼地当着哑巴。

    “你，就当我在喝水吧。”

    赵凉越边给路过的人赔笑，边又劝了不少话，都是俯首做低的姿态，重话是绝对不敢说的。

    柚白噢了一声，乖乖做好，给赵凉越倒了杯茶。

    旁的那人闻言呵了声，道：“第一次来就是不懂规矩，这首座自然是给锦面狐的，不过他做事全凭心情，已经五年没有出现了。”

    “喝水啊……啊，喝水用袖子挡？”

    今日黑市大开，人声鼎沸，只要出了房间，便被无数人的眼睛盯着。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客栈里的来客纷纷入座，唯有东首空出一把椅子来。

    第二间房内，京墨坐在墙角看着自家大人满脸阴鸷，周围威压逼人，就仿佛有一个不肯开口的犯人正坐在面前，需要他亲自动手撬开嘴，反正京墨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辰时末，一楼传来五声锣响，所有人都被请出了房间，随即整个客栈像是有水浇进热油中，迅速沸腾起来。

    掌柜道：“正是，那坐的是何家大公子，站着的是五公子，一嫡一庶，地位分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