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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的神色都是凝重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二头豹本来还提防柚白突然出手，但如今却是要对金颢全力以赴——经过昨日打斗，柚白看出，二头豹虽力大无穷，但金颢完全可以敌之，而唯一的输的地方在一个诡字，二头豹招式不似中原武功，金颢才防不胜防。所以，柚白特意交给金颢破解二头豹招式的对策，金颢武学之家，融会贯通得极快，此番能尽全力和二头豹打个平手。

    柚白并未和阿昔睢所料那样，会出手杀掉二头豹，而是混乱中将褚匪带上马，自己以身为盾，领着约一百精兵和侍从沿沼泽往南面的深山密林突围。

    身后，是追兵。

    就在人马要踏进埋伏范围时，带头的一名蓝袍中年男子抬手下令停止前进——此人正是传闻中的湘源城首富阿昔睢，按名字来看，他应该是漠北人，但从长相一眼看出，此人应为屠原人。

    他和金颢商量出的埋伏之计固然好，充分利用地形之便，用芦苇掩盖沼泽和陆道边界，再将人马引过去。但是他一时间竟忘了，南星跟随褚匪多年，想必比自己还了解褚匪，那怕只是露出与褚匪作风相似的端倪，也很有可能被南星一眼看破。

    一路五十余里，或村镇人烟处，或山林野外地，没有任何樊家军的痕迹，如今已经走到尽头了——眼前的这片沼泽，名烟泽，很少有人会提起它，因为它偏僻而荒芜，但没有人会真的忘记它，因为它是西南和屠原的交界地之一，蛇蚁毒瘴横生，环境恶劣至极，不知有多少条人命埋在这里，是有进无出的大坟墓。

    “果然。”阿昔睢道，“赵凉越应该携带了更为重要的东西，是往宁州去报信，难怪褚匪舍得先走。来人，派两支人马去追褚匪，剩下的人去抓赵凉越！反正公子就要到了，到时候谁也逃不走。”

    话刚说完没多久，有一名属下来报：“大当家，有一名青袍的男子往北偷溜，被我们的人发现，正是赵凉越！”

    赵凉越把脸颊紧紧贴在褚匪额头上，感受着他不断传来的体温和呼吸声，才稍微安心些。

    二头豹提着弯刀冲过来，金颢对一旁柚白低声道：“按昨夜定好的计划行事。”

    前面，是绝地。

    很快，远处有马蹄声传来，随即黑市杀手和湘源城守军的大批人马出现在视线里，如同乌云般压过来。

    只见他身旁的南星指着这边说了些什么，阿昔睢抬眼望向勾唇一笑，让身后弓箭手上前。

    柚白点了下头，也低声回道：“那金将军记得要保护好我家公子。”

    “师兄，”赵凉越轻轻唤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下，才续道，“有件事，我替你做了选择，你就当是我自私吧。”

    王讳在时，和他师徒缘分不过三载，传授于他的主为治国良策，利民之道，兵法相对薄弱，但褚匪不同，少年时候便拜师学道，一身真转文武全通，故而赵凉越的兵法也多向褚匪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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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柚白突然出手，南星的头颅瞬间被一刀斩落。

    赵凉越和褚匪躲在一个凹坑里，周围有厚厚芦苇遮挡，赵凉越肩上靠着已经昏迷的褚匪，手上握着一把刀。

    阿昔睢手下要集合追上去，却是被阿昔睢拦住，道：“公子曾有消息称，这位褚尚书对身侧那名叫赵凉越的官吏情根深种，不大可能会丢下他自己跑。”

    二头豹一直盯着柚白，微微蹙眉，道：“恐怕他是在找南星的破绽，他……不好！”

    金颢笑：“放心，不比你这个小娃娃差。”

    阿昔睢看情况不妙，觉得柚白再出手，他们可能还要折人，当即下令让杀手和守军齐上。

    赵凉越心道不好。

    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埋伏的众人为了躲避，只能现身暴露。

    南星的苗刀和金颢的重剑相碰，撞得火花四溅，虎口处传来巨大震劲，但他并不显吃力。

    金颢侧身躲闪不及，直接斜挥重剑接下，然后两人缠斗起来。

    金颢和柚白浴血奋战，带着一行人突破重围，往西南赶了足一夜，早已人困马乏，但迎接他们的只有一望无尽的沼泽。

    金颢和柚白下了马，在问得赵凉越意见后，一行人迅速在芦苇丛间设好埋伏。

    就算今天注定身葬于此，此刻也没有一个人会束手就擒。

    骑马立在不远处的阿昔睢看了眼这边的打斗，又看了眼柚白，笑问旁边的二头豹：“你不是说那少年武艺高强，怎么还没动静？”

    金颢哗地抽出重剑来，凝气用力迎向来者。

    二头豹脚蹬马镫借力，直接纵身从马背上跃起，凌空挥刀劈向金颢。

    阿昔睢对南星使了个眼色，南星随即带人冲过来，看样子是要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