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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带着满腹疑惑和恒恩寺的证据回城,在南平门外遇到了等候他们的王讳。
王讳直接让属下收走了三人手上证据,带他们到了一处城南茶楼。
樊齐光记得这处茶楼,在京都不怎么出名,位置也偏僻,但是王讳常在此处和各部官员高谈阔论,尤其是户部的韦星临韦大人,但凡往城南跑,绝对是往这里来见王讳。
“三位赤城丹心,王某在此一一谢过。”
王讳朝三人拱手作礼,三人只觉不敢当,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王讳又道:“我忤逆师门,赴京入仕,所图并非封侯拜相。”
樊齐光忍不住道:“可是,那是尚书应得的!岂能让有心的宵小之辈觊觎?”
王讳却是笑着摇摇头,看向樊齐光:“樊将军,我且问你,如今大许的当务之要是什么?”
樊齐光回道:“用新政肃清朝纲,严明法度,将大许烂到骨子里的沉疴尽数铲除。”
“对,这便是我们要做的。”王讳看向窗外茫茫天际,道,“以我现在手中的权力和官位,在朝堂中发挥作用绰绰有余,再说了,新政并非一人之功,并非一夕之间,我做不做丞相,谁做丞相,其实并无分别,只要新政还在进行,便是大许真正的福气。”
只要新政还在进行,便是大许真正的福气。
三人闻言,皆是瞬间恍然大悟——自打前兆血石出现后,整个朝堂为了王讳封相一事吵得不可开交,明里暗里地针锋相对,而本该当作重心的新政,却反被忽略掉了。
过了会儿,王讳道:“皇上对我已有微词,君臣相疑这是大忌,但事已至此,堵不如疏,一个丞相之位而已,就换他再对我多几载信任未尝不可。而且我先前离开京畿多年,不问朝堂,不理宗亲,士族间的盘根错节我本就置身外围,之后的新政又会波及他们利益,我是注定要被士族抛弃的人,换句话说,我虽入仕,实则从未入仕。”
王讳以茶代酒,一口饮尽,笑道:“这是笔十分划算的买卖。”
樊齐光看到了王讳眼中的清明,那是一种由山河灵水孕育出来的淡泊,还有大能者对世俗百态的通透。
有些路,注定是孤绝而寒冷彻骨的,甚至要以身殉道,但当那条路的尽头如果是苍生,是黎民,自有人毫不犹豫地一脚踏上去。
这不是不够聪明,而是选择太过坚定。
那一刻,樊齐光想通了很多事,所有关于京畿世家,关于季氏皇族,关于蝼蚁苍生的纷乱如麻,倏地被快刀斩清。
他的脑海中只留下了一个信念:
樊齐光,此生只为大许百姓而活,这是初心,亦是归宿。
所以,他由王讳举荐,毅然决然离开京畿,于北营和西北之间常年辗转,在沙场上用热血和满身伤痕来深入了解漠北诸部落,终于建立了专门对付漠北诸部落的樊家军,在之后的北征漠北时起了决定性作用。
所以,那怕是他重伤在身,那怕君臣猜忌已经相当严重,也要请旨赶赴西南对抗屠原。
所以,在被自己人从后背插入刀子后,在樊家军死伤惨重后,在当年所有忠勇朝臣含冤而终后,樊家军始终没有想过要背弃大许。
因为,他们是樊齐光带出来的兵,他们要忠的始终是大许百姓!
“柚白,这就是武安侯。”
烟泽深处,在这片毒瘴虫蚁与骇人沼泽遍布的绝境上,竟有一处人为建造的环形竹木建筑,像是一座小城,是樊将军的临时据点。当年从叱咤风云的樊家军副帅、早已沦为谋逆旧案余孽的池听雨,此番就站在其中一间小屋的窗棂前,看着外面蒙蒙雾障后的半天红霞,将这些往事说给身后的人听。
他的身后,是刚从床榻上醒来的褚匪,还有赵凉越和柚白。
两日前,三人被各路人马追杀,是池听雨亲自虎口抢人,然后趁其不备一头扎进烟泽,让追兵完全摸不着头脑,才在绝境中摆脱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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