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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凉越想到之前老师去世前一直待在泖州暄山,想必对亡妻百般思念,却不知,世间温柔刀最为致命,攻心远胜攻城,水本柔静,奔流成江河,汹涌成汪洋,其势大无尽,难以估量。
褚匪艰难地一步步走到画像面前,久久不曾有所举动。
赵凉越皱起眉头,也看向画像,只见上书:“西境之月华下绽放的花儿,在引导她的子民开辟永远的盛华,我们永远的兹妲尔,屠原万民从不忘却的女神。”
那个被褚匪形容为世间最温柔,同时又医者仁心、品格坚韧的奇女子,曾经给过老师最刻骨铭心的夫妻情谊,给过褚匪母子无微不至的照顾,给过樊家军将士伤病时最为及时高效的治疗。
兹妲尔,屠原语中为女英雄之意,也就是所谓的屠原细作,她们大多不被留下姓名,更别提画像等物,等让阿昔睢专设密室祭祀的,只能说明,这名兹妲尔在屠原人的心中声望极高,换句话说,就是在十五年前的谋逆旧案中,发挥了关键作用的细作,也就是他们缺少的最后一条线索。
赵凉越一把抱住褚匪,道:“师兄……”
塍黔关外三十里,禄免江畔屠原军队兵精粮足,蓄势待发,犹如鬼魅一般,唯有池听雨布置的暗线发现了端倪。显然,如果现在开战,大许西南线基本无从抵抗,毫无胜算,必须找到机会拖延时间,给西南都护府时间调筹兵力。
当她偶尔带回一名落伍的边军,当她偶尔推荐一名老乡进入樊家军,当她偶尔把所谓孤儿放养在王讳交好的大员家中,诸如此类,见惯不怪,披着仁善的画皮将虫蚁一只一只放入千里之堤,直到最后积羽沉舟,由她开出的线已然形成一张巨网,将对屠原威胁极大的樊家军牢牢拴住,不留生门。
不知过了多久,褚匪侧头看向赵凉越,赵凉越从中看到了浓烈的悲伤和痛苦,如潮一般涌向他,给人以绝望的窒息感。
被至亲至爱之人所伤,所有的伤害都会被无限放大。
就在赵凉越看清画像中女子样貌时,正要同褚匪说话,转头发现褚匪已然如遭雷殛,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话中女子,然后目光向下,看了眼一旁所书的屠原文字,垂在身侧的手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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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传来的,则是废后王氏暴毙冷宫的消息,同时唐士裕和韩闻蕴皆有大动作,已然是宫变前兆,而这场宫变必定是屠原发动进攻的讯号,一旦发生,千疮百孔的大许便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楼,只要外力稍微动作,便是水深火热,亡国之灾。
同时,一直守在塍黔关附近的薛冉,突然发现关外有所异动。
赵凉越上前两步,握住褚匪的手,发现他的手是冰冷的。
“所以,南星并非因为母亲而背叛我。”褚匪道,“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师娘,不,应该说是屠原细作安排在我身边的人。”
“溪鳞,你知道吗?所有人,我们所有人,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褚匪紧紧抱着怀里的赵凉越,像是抓住了一根浮木,“那怕是王岘和她同时在老师一案里疑点重重,无论是我,还是刑朔,还是师父,还是薛前辈,从来没有人怀疑她。”
在褚匪和赵凉越将黑市彻底捣毁和捋清时,多封密信送到二人手中,其中塍黔关和京畿同时传来噩耗。
赵凉越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隐隐恶水成川,暗夜奔袭千里,终有摧毁天地之祸。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褚匪声音嘶哑道:“溪鳞,画像上的这名女子,正是……师娘。”
赵凉越闻言一怔,如坠冰窖。
她有着赵氏的名门出身,是帝师王讳的发妻,是樊家军随行的医者,还得到过先帝钦封名号,她实在过于完美,完美到从来不会有人怀疑她。
但褚匪没法悲痛太久,很快振作起来,和赵凉越迅速回到书房,将与这名“赵氏”有关的消息和可能的关系网疏离清楚,然后写为暗语做了三份信函,让京墨速带信函往京都、漠北和江南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