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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凉越闭眼，淡淡笑了下，像是自言自语道：“韦大人，他一定都看到了。”

    “赵尚书，有消息了！”

    郑修嘴唇翕动一番，颤声续道：“两人被千余东夷兵逼到死角，拒不投降，致使……致使尸骨无存，援军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赵凉越每天除了在户部府衙办公和休息，便是到南平门外等候，他看着道旁的那一排排烟柳从绿芽点缀，到翠堆满枝，再到茂然深绿。

    ……

    赵凉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京墨干脆马也不要了，一跃而起落到赵凉越和柚白面前，然后赶紧将背上的长形牛皮袋取下来，从一堆信函中拿出一份卷宗呈给赵凉越。

    “守住了。”郑修一字一顿道，“仆阳百姓，无一伤亡。”

    “哎呀，不是老夫不说，你这一天起码要问百来遍，结果都是一样的嘛。”

    赵凉越一直住在户部，总是睡不踏实，很多时候夜半会被噩梦惊醒，翌日便少不了去其他府衙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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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还没有？”

    赵凉越靠在床栏上，面色惨白，待周围安静下来，堪堪抬头看向郑修，问：“仆阳，守住了吗？”

    又一月，入了夏，京都的雨就没停过。

    当答案就要来临的时候，赵凉越格外地心慌，但跑出去的脚步却是极快，反应稍慢的柚白大步赶了好一段才跟上。

    赵凉越撑在榻上的手青筋暴露，指骨泛白，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最后猛地前倾，咳出一口血来，溅在雪白的锦衾上，触目惊心。

    但那个人，迟迟没有回来，音讯全无。

    “那……”

    “褚尚书，他还是没有消息。”

    “郑尚书，有消息了吗？”

    赵凉越喉头抽紧，已然说不出话来，眼眶刹那通红。

    等待总是被无限地拉长，再拉长。

    “是来自西南吗？”

    没过几日，云鹤子带着三千水师直捣倭寇据点，让与其并行侵犯泖州边界的东夷主军不得不后撤到海湾之外，消息传到京都时，郑修兴奋地在朝会上当场和长孙坚击掌，还因过于激动没控制好力道，让长孙尚书那一把老骨头差点没受住。

    月末时候，时隔小半月，在满朝文武的焦虑中，漠北最先传来捷报，好似大许未知的迷途中突然照进一缕天光，有了黎民破晓之势，众人终于看到了希望。

    是讣告？还是喜报？

    场面再度慌乱起来，郑修让李太医留下，然后和柚白将其他人都请了出去。

    京墨朝赵凉越咧嘴大笑，显然是大喜过望的样子。

    “你……唉，罢了，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他和樊家军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万大人，西南有消息了吗？”

    “赵大人！”

    “正是，西南战况好转，失去的十余座城池已经有大半被夺取回来，是池将军带人亲自绕到敌后，断了粮草辎重获得的契机，金将军和刑大人他们抓时机也很准，配合简直神了。”

    郑修面色凝重，点了下头，道：“东夷突袭木城，而后直攻仆阳，为拖到援军赶到，为保护城中百姓，韩将军和项将军牺牲了。”

    “赵尚书！”

    “回赵尚书，西南都护府来报，三州兵力都用以对抗屠原，胜少败多，并不乐观，但好歹是把战线向东蔓延的速度缓下来了。”

    终于，这一日，赵凉越像往常一样出了南平门，意外等到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京墨。

    赵凉越死死握住手中那块刑部金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