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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喝睡不着。柳云津说。

    冰冷冷地一句话，傅九章接过，点了点头。

    木偶人四散尖叫，太子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倒映着傅九章微小的嘴角，显得很是滑稽。

    我有说这个故事是我么。

    不打啊。傅九章回答的很快速。

    行吧，傅九章答应了。

    你会后悔的。柳云津这么对傅九章说。

    傅九章第一次听故事，故事里的扶柳山庄和世家小姐似乎离自己很远。和自己格格不入。

    傅九章从不后悔，一切只是自己做的选择，这世上人人负他，唯有自己不会负了自己。

    柳云津不但给自己肉吃，还教自己读书，书院的太傅看自己很不顺眼，傅九章是知道的，不过傅九章不在乎，太傅除了会打自己手板心，压着自己给太子道歉，其他什么都不会做。

    有吧。柳云津抬头看了会月亮，道，你会恨我么。

    皇宫成了傅九章的猎场，柳云津第一次认真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眼睛晶亮，总带点笑意，让人防不胜防。甚至让人忽略了他手上的鲜血淋淋。

    就在眼前。

    所以桃花谷真的有药童？傅九章无视了柳云津的提问。

    我这么烦人，你不把我丢下么。傅九章问，夏日的夜晚，躺在宫殿顶上看星星看月亮，喝着柳云津从御膳房偷来的小酒。

    不丢，柳云津说，不过你得报恩。

    傅九章睡不安稳，总会三更半夜无意识出来游荡，像个无声的鬼魅。柳云津得抱住他的双手双脚才能让他不乱动，但抱住了手脚，眼睛又半翻开，嘴里念叨，娘亲，我再也不敢了。娘，口吃不清，喉间咕噜作响。

    他看着轻飘飘直接飞上屋顶的柳云津，充满了羡慕，也许柳云津是乌鸦转世，不，比乌鸦要更好看的东西，也许是凤凰。昨天柳云津指着宫墙外的斜阳，大块的黄灿灿似糕点的斜阳飘动着，灵逸而美好。就像柳云津。

    所以你想要报仇么。他问柳云津，声音毫无波澜。

    是么。那你晚上为什么睡不着。

    因为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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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也睡不着。

    柳云津便点点头，了然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所以他把太子杀了。

    傅九章抱着膝盖，笑了。

    去把周边知情的都除掉。

    你才多大喝什么酒，柳云津从傅九章手里抢回酒袋子，一口喝完。

    他那便宜爹倒是很惊奇，非但没有责骂，反而点点头很是赞赏。转头赏赐了他一把剑。

    傅九章坚信该是天下人亏欠了自己，在自己又一次因为忍让而被太傅要求背着柴去太子府告错的时候。

    你不也喝，你看起来也没多大嘛。有时候傅九章说话就像个成熟的大人。

    我不揍你，你自己长记性。柳云津这样说。

    比起柳云津的肉，傅九章更想要他的武功。

    那一年，傅九章十一岁。

    柳云津从不揍自己，哪怕自己把他好不容易弄来的饭菜全部吃掉，骗他外面有蛇，然后用被子蒙住他揍一顿，柳云津从不惩罚自己，只会让自己扎一晚上马步，没收第二天的伙食。

    你娘打你么。柳云津问。

    傅九章当然会恨柳云津，他恨柳云津的直白，恨自己贪恋柳云津给的温情，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练功之余的关心，一点点受伤之后的训斥。

    柳云津的师门只有傅九章一个人，师门规矩只有一条，不可以吃师父的肉。

    听完故事的傅九章也没有睡着。

    会。

    我不会。

    怎么会有人生来便亏欠天下人傅九章问自己。亦或者是这天下人亏欠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