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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九章仍在嬉皮笑脸，南诏王未得召见私自进京，是意图谋反的死罪。

    街边的吆喝声，丝竹锣鼓，少年男女，遛鸟大爷卖花大妈。

    柳云津疑惑回头，然后恍然大悟，十年前的故事难为你记得，他说，那都是我哄你的。

    不过，柳云津说是哄人的就是哄人的吧。难得如此热闹，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夜晚的庆云殿安静地掉根针都能让人听见，闪烁的壁灯如丑陋的鬼魅。

    柳云津不再教自己武功，也不再对自己吆五喝六。

    傅九章笑笑。他知道柳云津没有说实话。

    说完便关了门。

    好一句恩义相抵。养了十年的狗也不该随手就丢，不是么，师父。

    反正那群老头自己掐的热闹，你也该出去看看。

    柳云津铁青着脸，看向被迷晕丢在屋里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回头看着傅九章。

    他杀的从来都是该死的。

    你我约定已结，我尚有其他旧约得去奔赴。柳云津只说这一句，踏进殿里准备扶起南诏王。

    第22章

    柳云津惊讶地看向自己胸口的利剑。

    你是在找一个异族人么。傅九章天真地问。和你差不多大，眼瞳碧绿的外族人，京府尹上奏京城有南蛮人的行踪，貌似把人抓走了。

    傅九章注意到柳云津今天穿的还是多年前来时的灰衣，还是来时的斗笠。只是陈旧了些许，就像柳云津的心，这十年总是陈旧了些，更坚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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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离开么。傅九章的脸埋在阴影里。

    青石镇一定是存在的，他见过，一个女子用丝绸卷了他要杀的目标，眨眼不见，像极了传说中的踏月无痕花无影。

    一环又一环，他不过是成全了这环而已。

    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化。

    柳云津冷冷道，你杀了皇帝，帮我报了柳家的仇，就当还了这些年的恩情。柳云津停顿片刻，从此我们恩义相抵，再无瓜葛。

    傅九章说的咬牙切齿，这是他第一次喊师父，从前从不加称呼，饿了累了只是懒懒一伸手，一躺倒，柳云津也就懂了，谁让傅九章的身边从来只有柳云津呢。

    不为柳云津胸口的剑，而是自己恐惧柳云津离开的心。

    对甲来说该死的乙，对乙来说该杀的丙。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得如此解脱呢。

    好，那我恭喜你。柳云津靠在门口淡淡说道。

    桃李春风一杯酒 江湖夜雨十年灯，好一份感人至深的约定，好一个长情的南诏王。

    甚至有一天心血来潮带着自己去逛京城。

    于是傅九章生平第一次，穿着便装，见到了人间烟火下的京城。

    青石镇也这样热闹么。傅九章问。

    抱着胳膊欣赏自己被那群迂腐老头气的半死，喝着小酒欣赏群臣逼自己娶妻立后。

    可柳云津却笑了，他颤抖着声音，却笑得解脱，和娘亲一样。

    将来你要想来找我，来南诏便是。柳云津执意要走。

    傅九章的手在颤抖，颤抖的手握不住刀，握不住刀就不是一个及格的刺客，而是一个感到恐惧的懦夫。这一刻傅九章痛恨自己的懦弱。

    可这街上诸般热闹，柳云津却无视拥挤的人群，似在寻找什么。

    而是列出一本本书籍，让自己领略治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