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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顾司尘看不太懂大人的脸色，不明白顾程为什么要让他滚，可几岁的小孩子心思还很单纯，从没想过一个父亲对着自己的儿子说“滚”，那便代表着这件事情已经足够严重了。

    顾司尘吓坏了，捂着眼睛大喊：“爸、爸爸！！”

    那个时候，顾程刚刚拿到诊断不久，还能走能跑，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脾气似乎也越来越坏之外，一切都还能维持最起码的原状。

    但是他不明白，什么是“晚期”？

    “我是！”

    盛柠樾一直睡到凌晨才醒，头有些痛，可能是睡得太多，他刚坐起来玩了会手机，小腹就饿得叫个不停。

    从前虽然也嗜睡，可总是断断续续地醒来，然后再睡，一夜下来，惊醒数次，久而久之，头痛症就愈加的严重起来。

    顾司尘年仅几岁，除了偶尔来偷偷看上几眼，其余时间，就尽量不发出声音自己呆在房间或者院子里玩。

    这里可是三楼。

    顾司尘最后是被秦管家发现抱出去的，出来时，还能听到顾程疯了似的大喊：“你这个小野种，你不是我顾程的儿子！”

    “？”

    ·

    ·

    他只看到佣人们摇头叹息，就连一向温和的秦管家，也总是躲起来偷偷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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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长时间了”又是什么意思？

    顾程冷静下来，一把将他丢在地上，顾司尘没站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额角直接撞到了门锁上，温热的血流顺势而下，将他的一只眼睛都浸红了。

    顾司尘不死心地走进去，拿着气不太足的足球来到顾程面前，小声询问道：“爸爸，你陪我出去踢球吧？这个球气不足，但是我打了半天都没打进去气，你帮我打一下吧？”

    脑子里天马行空的出现了一些画面，跟着，那些零碎的画面便自动拼凑起来，就像是模拟的AI拼图，一块一块，镶进了阴云密布的老宅中。

    顾程听到动静，带着凉意的目光瞥了过来，与门外的顾司尘对上之后，中年男人只送了他一个字，“滚。”

    那之后，白婧打他的次数确实少了。

    顾程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中年男人一把抢过他的足球，顺着窗口直接扔了下去。

    然后，又拎起顾司尘的领子，将小男孩整个提起来，似乎也做出了一个要扔出去的姿势。

    顾司尘轰然坐起，兜头的冷汗一股股窜起来，刚刚裹住他的那片黑色很快消失，仿若被克制住一般，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将他拽进噩梦之中。

    透过暗淡的红色，他看到了顾程眼底的狰狞和杀意，中年男人不在温柔，眼中除了淡漠和厌恶，就只剩下看到他流血之后的一抹快感。

    “不！”

    顾司尘在草地上坐了很久，坐到腿麻，也没有一个人来管他，想起从前，顾程总会带着他在这块草地上踢球，小男孩就心血来潮地去库房里找足球。

    盛柠樾做贼心虚，就时不时的竖起耳朵听动静，他这几天头疼的次数少了，睡眠质量也越来越好。

    盛柠樾想喊顾司尘帮他订个夜宵，可看了眼时间，十二点都过了……他还是决定自己动手做吃的。

    他在客厅里翻到了顾司尘藏起来的泡面，高兴地去厨房烧水，泡面。

    自从顾司尘来了之后，就把他所有的垃圾食品藏了起来，因为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而盛柠樾刚好身体就不太好，但是家里总共就这么大点，再藏还能藏到哪去。

    曾几何时，那抹快感他也在另一个人的眼中看到过，那就是白婧每次打他的时候。

    “你……说什么？”盛柠樾倚在门旁，手中还拿着一盒刚刚泡好的面，夜半三更，显然是肚子饿了出来找东西吃的。

    顾司尘坐在院子的草地上，白婧就在不远处走来走去地打电话，他隐约只听到一些“晚期”“没多长时间了”这种字眼。

    顾司尘欣喜地带着球上楼去找顾程，扒着门缝往里边瞧。

    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什么，顾司尘那几句梦呓就顺进了他的耳朵里。

    “我是你的儿子！！”

    顾程生了很严重的病，但为了稳定公司，他并没有对外宣布自己的病情。

    相比起这个恶劣的母亲，顾程就很护着他，有几次，顾程为了保护他甚至提出了要和白婧离婚。

    他不喜欢白婧，白婧总是虐/待他，他们都说白婧有精神病，但顾司尘却觉得，白婧只是为了虐/待他儿虐/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