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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允浩挥退了卢进，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了窗下。窗户开着，清风拂过面庞，带来一阵微凉。

    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当初的一句话，竟一语成谶。

    “是，下官告退。”

    一阵风吹来，有什么飘进了窗里，他睁开眼，发现那是一朵快要枯萎的合欢花。

    否则，就连报仇的机会也没有了。

    郑允浩轻叹一声，微垂了眸子：“若我有得势之日，必叫你绯衣鹤衫、出将入相。”

    “这不难，到时寻个由头拖住他便是了。”

    第二百三十章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

    他阖上双眸，眼前便浮现出前世的记忆来——

    “第二，到那时，陛下必要来不及派人前来阻止。”

    “第一，宫中禁卫军中需有自己人。”

    顾凡闻言，忙起身行礼，动容道：“忠诚不事二主，更何况王爷与王妃于我有恩，我又岂敢忘恩负义、转投他人。今生得遇王爷这样的明主，如张良遇高祖，武侯遇先祖，顾凡此生无憾矣。”

    “睿王殿下，冯泰将军和袁寒云将军战死了！”

    “下官参见王爷。”

    “睿王不好，我们中计了！”

    “第三，事成之后，要防止襄王一党前来复仇，必要在顷刻之间便将形势全盘控制，否则，夜长梦多，必有变数。”

    郑允浩拍一拍手，卢进便飞身进了来，朝郑允浩行一行礼，随即站到了一旁。

    郑允浩找到了正带着禁卫军巡逻的梁成煊，两人进了心照不宣地进了殿中。

    “清君侧的事情，你觉得何时发作为好？”郑允浩问道。

    而那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失败与死亡，都是心甘情愿的。

    顾凡照例在一旁坐下，缓缓道来：“王爷若想学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只三件事需担心。此三件事若是能具备，便可放心举事了。”

    顾凡闻言，深谙他意，微微一笑道：“王爷放心，我自有脱身之计。”

    ……

    郑允浩闻言，垂下的眸子抬了起来，深深地看了顾凡一眼，随即道：“顾凡，你是我的谋士这件事，恐怕整个朝廷都清楚。你是个经世之才，放在汉朝，便是张良，放在唐朝，便是房玄龄……如此国士，若是有任何差池，都是可惜之事。”

    “睿王殿下，他们有四千人马，将我们团团围住了，我们如何是好？”

    他至今，还能够想起那种感觉——血溅在脸上，还残留着热度，腥气如刀一般窜入鼻孔，熏得人湿了双眸。

    但愿来生，不再相思，不易相思，不必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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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良臣，一个一个的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亦一步一步走入死亡的陷阱中。

    可这一世，他再次选择了正玄门，选择在那里伏击郑允清。他小心翼翼地部署着，一丝一毫都不敢有差池，因为这一次，他只许胜，不许败。

    ——只为换来一世的机缘。

    他又怎么敢，去下面见他的卿卿。

    “我心中已有人选。”

    郑允浩道：“你跟随我一年有余，我却并未让你施展抱负，而你从未弃我而去转投他人，这一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

    凌乱的马蹄声，破空响起的箭声，还有不断传来的惊叫声：

    花已枯萎，斯人已逝。

    “哪三件事？”

    郑允浩将狼毫缓缓搁到笔山上，眸子微垂：“这也不难。”

    “你先回去吧。”

    顾凡听罢，微微动容，对郑允浩道：“不过，假使王爷以此法夺得储君之位，恐怕会惹陛下不喜，而陛下个性深险难测，更何况其不若唐高祖之庸碌，下官……恐日后生变。”

    徒留相思树与相思之人耳。

    顾凡便垂手行礼道：“多谢王爷。”

    皇宫的临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