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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星河说：“我和你想象中的那个儿子不一样，我不像你那么热爱抽象摄影，未来也不打算当个学院派，技术自然也赶不上你这样的大师。我只是单纯喜欢用相机记录生活，如果去系统学习，那也只是为了更好地记录影像。”

    李立安抬头看着他。

    他继续说道：“你母亲那边我会去劝说的，你不用担心。”

    李星河嗤笑道：“爸，按照血缘关系我应该叫你声爸爸，但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的人只有一个。你觉得你能给我提供很多资源，但是抱歉，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你早就给不了了。”

    天空一片灰蒙蒙的，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中胡乱飞舞，张牙舞爪地往行人脸上乱扑。

    他认认真真筹备的理想，却是李立安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问题。

    路边的树枝光秃秃，树干被围上了厚厚一层防护罩。

    李立安的眉头舒展开来，笑着说：“纪实派嘛，这也很好，我不反对。”

    “我想你误会了。”李星河压抑着怒气道，“我不会选择斯芬，这件事也不会由你来告诉我妈。”

    李立安愣住了。

    “也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上次给你定制的礼服到了。”丁慧珊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试一下，不过我觉得你最近几天也没空，我记得你说过快要期末考试了。”

    李星河之前确实看过不少学校，但首先就把斯芬排除了。

    他的语气平淡无奇，好似在说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北方的雪不似南方那般细碎，初雪过后，每次下雪都是鹅毛大雪。

    “现在说出来不算迟。”李立安喝了口茶道，“你在大学的GPA怎么样，算了这不重要，估计也达不到标准。你准备准备，到时候来斯芬读研。我回头把我助理的电话发给你，他会帮你搞定材料的。”

    好巧不巧，是丁慧珊打来的。

    “是啊，要期末了。”李星河的声音哑哑的。

    他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对李立安说道：“这杯就当我谢谢你，让我继承了一部分你对摄影的热爱，剩下的路我想自己走。婚礼之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会在逢年过节给你一些该有的礼仪和孝敬的。再见，爸。”

    李星河忍不住有点鼻酸：“我在宿舍，妈，有什么事吗？”

    李立安不说话了，眼神沉沉地望着他。

    李立安出声道：“要是你妈不同意你去留学呢？”

    出了日料店，才发现外面下雪了。

    他冷哼：“你不是说喜欢摄影吗，你的喜欢就这样败给一个思想偏激的女人吗？”

    李星河努力伸出冻僵的手指头，将手机掏了出来，在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怔了怔。

    他低声补了一句：“如果你不是我爸，我现在就上去给你一拳。”

    李立安再度皱眉，脸色显然已经不高兴了。

    现在李立安在他面前，一脸波澜不惊甚至是不屑地说着这件事，就好像把他一直以来做的努力踩在地上一般。

    路面的积雪已经有一定的厚度，一脚踩上去就是一个印子。

    “喂，星星，在哪儿呢？”丁慧珊的声音向往常一样中气十足。

    这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李星河摇头道：“你没毛病我的意思，我选择什么学校是我自己的事，就算我妈不同意我去读研，也不关你的事。所以你的意见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你同意也好，反对也好，我不在乎。”

    李星河终于忍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

    李星河拉开门，飞快地走了出去。

    李星河出来的又气又急，到了门口才发现忘记穿外套了，幸好手机在裤兜里。

    李星河垂在身侧的手握了起来，他头也不回地说：“这个问题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她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接通了放到耳边，屏幕贴上冻成冰块的耳朵时，居然让他感到了一丝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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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他又抹不开脸再回去拿，只好顶着风雪往学校走。

    路上的行人都裹得严严实实，就他一个人穿了件白毛衣在雪地里哆哆嗦嗦，惹得不少人都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