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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坐在地上，正在拼一个近三千片的拼图，他们已经陆续拼一个月了，还差最后几片。

    照片是十几年前拍的，原片已经不再清晰，经过大量矫正修复后才能做出两千多片的高清拼图。他们一家五口人都在上面，裴瑜吉站在裴知良旁边，裴思微和裴母在中间，裴炀靠着母亲，笑起来嘴角还有两个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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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深秋渐临，温度越来越低, 在家都得穿毛衣才暖和。裴炀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睁眼一看发现窗外已经红艳艳的一片——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同样意外的是，他在傍晚醒来, 除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并没有其它不适反应。

    身边的床铺已经凉了, 裴炀翻身看了片刻，摩挲着傅书濯睡过的地方。

    裴炀从来没告诉过傅书濯，过去那一年他的焦虑与痛苦已经不仅仅是心理上的了，甚至带到了肢体反应。

    可能是“日落效应”，也可能是傅书濯不在身边所带来的不适, 让他有种孤寂的感觉。

    他望着母亲笑起来的样子：“如果妈还在，她肯定会喜欢你的。”

    虽然裴炀从没想让傅书濯内疚，可这一刻还是轻松了不少。至少这世上还有个人，是他所没有辜负的。

    傅书濯揽过裴炀的肩膀，轻声说：“妈也不会希望你这么难受。”

    有一次他睡下午觉醒来, 傅书濯不在身边, 周围空荡荡一片，孤寂与焦虑无尽蔓延, 四肢酸软乏力，胸闷气短，皮肤发痒发麻, 脑鸣与耳鸣相伴。等缓一会儿，心悸心慌还是占据整个身体，四肢逐渐沉重僵硬, 酸痛难耐。

    十天后, 裴炀基本能正常走路了，只是还不能剧烈运动。

    傅书濯抵着裴炀发侧：“对不起啊小猫。”

    “找到了。”傅书濯摘下错误的那片拼图换到它应在的位置，一切就简单了，不稍几秒，一整面拼图就完成了，至少有两个裴炀大。

    裴炀怎么都拼不上：“这块是不是装错了？”

    最后几片装不上，说明前面肯定有错的，只能从头排查。

    裴炀：“嗯……”

    “不会。”傅书濯揉揉他后颈，“那张照片已经很糊了，拼图可以成为新的念想。”

    傅书濯和他依偎在一块儿：“嗯……跟头发衔接不上。”

    谁成想没等到跳广场舞的年纪，裴母就去世了。

    “爸说再过一周就回去，到时候给他带着。”裴炀有些犹豫，“他会不会不喜欢？”

    所以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根本不敢睡下午觉, 今天是个意外。

    裴炀撇嘴：“自恋。”

    裴炀喉咙微涩，头往傅书濯怀里一埋。可这世上有太多人无视伴侣的付出与牺牲，觉得理所当然。

    裴炀发出一声鼻音：“嗯？”

    拼图上掉了一根猫毛，裴炀下意识抬手去擦，便没忍住摩挲了好一会儿。

    傅书濯亲了亲他头发：“让你为我牺牲了这么多。”

    “嗯——”傅书濯看裴炀表情没什么异样，便也像随意聊天一样说，“爸现在应该也没有很讨厌我吧？”

    吃完晚饭，裴知良会去找齐老头儿下棋，裴炀有时候会跟着一起，有时候和傅书濯一块儿去别的地方散散步。

    随着拼图慢慢完整，它的模样也慢慢清晰——是傅书濯通过裴炀一家五口的照片定制的。

    第85章 惊喜

    母亲的脸在照片上依旧年轻，知性温柔，裴炀对母亲的记忆也定格在此刻。

    裴炀缓了会儿就爬起来, 他没穿衣服，发现床边已经摆着一件蓝色毛衣和配套的裤子。

    裴炀低低嗯了声：“妈年轻的时候好漂亮……以前总想着，妈就算老了，也是个漂亮有气质的老太太，到时候我要给她买很多洋气的衣服，就算跳广场舞也要独枝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