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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什么？”

    夏衍不说话，郁上又问他：“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夏衍在医院里整整住了两周才被江眉接出院。十四天说长不长，夏衍的情绪却变化了很多，肉眼可见地活泼起来。不管真假，但哄得护士开心了，总和江眉说你家小孩真的超级可爱。

    郁上静静看着他，目光从他的脚上慢慢转移到他红透的耳垂，然后低眼，说：“没事。”

    “啊？”

    江眉提来了一个小行李箱，帮他把东西都收拾好。

    夏衍忍住眼泪，说:“……想。”

    两人静静坐了很久，江眉忽然问:“你能忘记你爸爸吗？”

    她走到床边，裙子上发亮的流苏像钟摆一样四晃在夏衍的瞳孔里。

    夏衍默默点了点头。

    江眉摸了摸他的头，不再说话。

    力度不大，但足以让夏衍惊慌失措地又给他扑了个满怀。

    夏衍没有睁眼，只是在江眉走后翻起身，在床边独自坐了很久。

    “...不知道，没告诉我。”

    夏衍没有回答，盈在眼眶里的泪掉下来，啪嗒一声打湿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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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衍无意识地咬着嘴唇，手指一直扣着床边的碎线头。

    “想你爸爸吗？”

    夏衍的脸在那一瞬间就烫的要命，他立马转过眼睛去，不再看着来人。

    “我们，现在去哪里啊？”夏衍问这话的时候很害怕，他表面波澜不惊，但是心里却已经紧张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然后她问:“那想我吗？这些年。”

    “身体不舒服吗？”

    她没有给夏衍反应的机会，接着说:“衍衍，我并不想隐瞒你什么，你应该也早就看出来了。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儿子。”

    “对，对不起！”

    他还记得那只耳垂的温度。

    夏衍反应过来后立刻推开郁上连退两个台阶。

    手掌被郁上握过的位置出了很多汗，黏腻的让人难受；脚踝前面被撞到，这会儿也疼得要命，钻心，但他全部没空理会。

    郁上身上带着那种类似于檀香的气息，很淡，很好闻。夏衍不知道那是香水还是什么，总之那股独特的香气缓缓充斥满他的鼻息和头脑时，他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平静，而是感觉到男人站过来时连身边的空气都比刚才烫了几分。

    江眉捧着他的脸笑了笑，“衍衍，你以后愿意跟妈妈一起生活吧，行吗？”

    夏衍没有坐过那么好的车，其实见都没见过，连开门都不会。他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又在路人注视之下觉得难堪，惊慌之下将钥匙掉在地上。

    那些悲伤的氛围再一次包裹住他，夏衍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没有人要的野狗，很可怜，很多余，不管十七年前还是现在，他出现在江眉的世界里似乎都是一种错误。

    夏衍还没有做好和他交谈的准备，连这种简单的问题都没办法立刻回应。他像个睡觉时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准备了半晌才说：“回去取东西了。”

    “那走吧。”

    夏衍的脚步不自觉向后退了退，退的太急，又掌握不清方向和台阶高低宽度，脚下磕了一下，直直向后仰去。

    他那天竟然在这样一个男人的怀里撒泼打滚了。

    出门时江眉忽然想起来落了东西没带，说要返回去取，就扔给夏衍钥匙让他先上车。

    然后问：“江眉哪？”

    郁上看着他，见那个一周前还抓着自己喊爸爸，哭的天昏地暗的小男孩如今像是惊弓之鸟一样躲着自己，没来由地心头不悦。

    郁上眼明手疾地拉住了他的手。

    江眉回头望着他，似乎是出了神，她的眼睛里隐藏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却又在夏衍想去深究的瞬间消失殆尽。

    夏衍弯腰去拾时被人抢先一步，钥匙被修长的手指捡走，他抬头，看到男人站在他面前，很专注地看着他。

    江眉把箱子装好，推到边上，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