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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沂声音哑了，他分不清状况，犹犹豫豫开口：“能问问，我现在在哪儿吗？”

    谢沂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他身上烫热，滚了岩浆一样，烧得脑子发昏。

    天刚蒙蒙亮，附近路上还有人在开小三轮，前些年几乎全是脚踏，不过现在都换了电动的起动机，不太用脚踩上，电动的三轮车就“突突”作响开了过去。

    她刚上二年级，找不出什么形容词形容眼前的哥哥，平时村口村前招呼小姐妹一起去跳皮筋她也是叫得最大声最敞亮的那个，可现在到了对方面前，她总觉得声音叫大了不太好。

    无论是他带来的那些磕碰不起的物品，还是他整个人，谢沂都觉得棘手，这是他毕业回青落村后很久没有过的感受，一碰就刺人。

    婶子的头发油亮，她顺着手拨了一下，对着里头喊了一句话，她喊的什么谢沂没听清，在他揭开口罩后，他就失力了一般向后倒了一下，重新贴回了木椅子上。谢沂后背上没什么肉，脊背骨硌上椅背，疼得他自己又出了层汗。

    其实谢沂一直都不明白第一次见面时徐瑾盛对他的恶意到底从何而来，那次，在他平静得接下话之后，对方又立刻拾回自己的教养，默不作声，由着人安排——让他几乎以为那争锋相对的瞬间只是个错觉。

    谢沂抿唇轻笑，随他抱着去卫生间。

    第5章

    听过一阵清脆的风铃响，谢沂莫名感觉舒服了些。

    谢沂眼睛水亮，和边上小溪里洗过的鹅卵石一样透圆，但他整个人带着倦意，生了病后整个人苍白苍白，看上去过分瘦削纤弱，脸上烧得像鱼鳞云揩了点夕阳，红着又晕粉。他是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清丽的，白山茶那样，纯得干净。

    婶子瞪了她一眼，扯了扯她的袖子：“行了行了，回去写作业。”

    谢沂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椅上。他左手吊着瓶盐水，指尖蜷了蜷，吊着盐水的撑架也和上了年岁似的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了晃，动静却不小，长长“吱呀——”了一声，他的手肤色苍白，针管戳进去的地方青紫了一小块，有些渗人。

    徐瑾盛那头染了雾霾蓝的发长了点，碎得凌乱，他脸上有几分倦意，看上去依旧冷冰冰的。

    他似乎是天生有那种“我一进来就让你们寒舍蓬荜生辉”的气场，有点嚣张，有点拽，还踩着痛恨句子语病的读书人的高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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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似乎脑子也有点乱，对周边的事物没太留神，脚一迈进来就碰得风铃叮当作响。

    口罩向内的那一面有些湿淋淋，是他喘气呼出来的，热的，一瞬又变成凉凉的碎雾抹在口罩上。

    “妈，我来了！”小姑娘应声清脆，风似的不知道从哪儿出来了，脖子上带着的红领巾皱皱的歪了，她睁大了眼站到谢沂前，声音一下子轻了点，“哥哥，你醒了啊？”

    气喘不上来，他蹙着眉，撑着抬起自己空着的右手，朝脸上一摸，勾下那块淡蓝色医用口罩的一半，细细喘气。

    “哥哥你不记得啦！”年纪小，到底收不住一惊一乍，“昨天大晚上有个哥哥背着你敲着门进来的，把我们都吵醒了呀……”

    他对徐瑾盛的第一印象不算很好。

    谢沂慢慢抬眼，看见城里来的大少爷一只手提着俩塑料袋，一只手漫不经心得转着五菱宏光的钥匙扣迈进了小诊所，不怪，就是左右都不太合他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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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他真得把脑子烧傻了。

    那个 谢谢所有评票和g字卷王rich小姐姐（严肃.JPG 15条咸鱼让我又一次见了世面~~脑中一度产生了自己是被加注包养写文的错觉 （？~~谢谢喜欢小破文，鞠躬。

    “喏，送你来的小伙子回来了。”

    谢沂回他，有些清醒了。

    估计是那个二年级小女孩的东西，粉红色和蓝色的风铃下垂坠着流苏抚在他的脸边，徐瑾盛打断了声响后侧了侧头，避开了诊所正门口挂着的风铃。

    他脸色不好看，把钥匙扣顺手揣兜里之后就伸手揪住铃托，不许铃铛发出动静。

    “帮衬一把而已。”山脚下赶到镇外边就他们这一家诊所，“你那台机子放在边上充电，你这瓶盐水吊好了再换一瓶，到时候舒服点了结个账。”

    婶子说完话就转身回了坐诊台，舒舒服服得接着嗑她的瓜子。

    坐诊台前玻璃柜子擦得干干净净，折了点明光，晃人眼睛，一头港风卷的婶子坐在药橱窗前嗑瓜子，嗑瓜子嗑到一半呸干净，朝他这里瞥了一眼，她把手里头那一把瓜子一搁，掸了掸衣服朝他走过来：“哟，你醒了啊。”

    那时候出门淋了雨，他们还不熟，徐瑾盛大半夜着急忙慌得开着全村唯一一辆五菱宏光，在盘山公路上抛了锚。

    谢沂弯了弯唇，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