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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沂半叮嘱半提醒告诉过他。
他凌乱的发丝还有指尖的温度是常青的树叶不落。
或许是因为逆着风在跑,他额前的发被吹得很乱,露出了之前被发遮到的眉毛。
真的喜欢的话,他们做不成朋友。
逃避不开的偏差就和他一起承受吧。
和庙会扮相过街异曲同工,架子沿街过了就算散了财和福气。
高三生放寒假一个星期都超不过,吃酒吃席过了,开学的日子也到头了。
徐瑾盛没有去抓他离开的影子,受惊动的鸟和谢沂都听见了他的话。
谢沂择了根狗尾巴草,山路上处处可见的狗尾巴草,比廉价更廉价的东西,谢沂紧紧攥在手里,塞进他怀里。
原来他不是水墨的黑白,是实实在在流淌的光晕,是漩涡,会把人吞没。
哪有人刚谈上就和对象分开了几个月,到现在才见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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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徐瑾盛知道,他是谢沂的偏差;可他不知道谢沂虽然讨厌偏差,却喜欢他。
谢沂还是冷着脸,不过已经松动了很多:“为什么突然跑过来了?”
他基础不烂,书包里还背着自己多给自己布置的卷子。
谢沂不看他,他却目光热切得盯着人看。
别大声说话,因为会惊扰山神,山神会把你说的话当真。
路上的金币巧克力都被人捡起,沾喜气。
徐瑾盛也不敢再开口提自己找了借口,找了他舅整好了托辞,他怕谢沂冷他更久。
谢沂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在叫他。
他似乎越活越热烈,到后来徐瑾盛自己再想起来的时候说:“现在的我重新回去的话一定会和你道别,再表一次白或者什么……但我不想把太喜欢变成骚扰,你不喜欢,我就不去见你不去想你……”
这种金币巧克力代可可脂味道很浓,但耐不住寓意好,徐瑾盛吃了块,凑到人边上。
一代代传下来的细碎的戒,变成指环扣住了他,埋在禁令背后的是浪漫吗?
谢沂笑起来眼尾向下微弯,软红的唇扬起,表情充盈着暖意。他跑得太快,喘着气,有些狼狈,狼狈得很明亮。
“别丢了它,回见。”
“真的真的……”
自己再怎么巴巴过来,也不能抹开自己是逃课旷课的混学生。
谢沂瘦了点,脸颊上的肉少了,可还是不减一丝好看,秀气的漂亮。
他奔跑着大喊,纯粹又灿烂。
整夜的失眠,谢沂眼底留着青,可他的眼神却像石子砸进了湖里,溅跃起的流珠和漾着波光的湖面刹那间泼在了他心里,沁得透彻。
徐瑾盛快要读不懂自己的情绪了,它如洪流那样汹涌澎湃,让他失语,让他难以发泄,让他白痴一样傻站着——谢沂今天好酷,把回见说得干净利落,笑起来也好看,最重要的是他的笑很难得,这种感觉像是滂沱大雨淋了一身后抬眼不期然看见了彩虹。谢沂是直白和委婉的矛盾体,拥有独特的仪式感,他不再去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无论是喜欢还是拒绝,现在占据着自己一切的究竟是谁,他一清二楚。
他笑得很开心,徐瑾盛没有探寻他为什么而笑,木楞楞拿着根狗尾巴草手足无措。
“喂!徐瑾盛!”身后响起拔高的清亮声音。
“谢沂,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再理智的人也听不得感性的假设,更何况他从来不是理性的人。
狗尾巴草攀不上廉价,但它的花语是艰难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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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盛知道谢沂在烦什么。
徐瑾盛跟着小孩儿捡了一块,手肘碰了碰谢沂的。
徐瑾盛觉得手痒痒,没话找话:“阿娆,吃巧克力吗?”
谢沂打断他的话:“好了。”
米白色的羽绒服,帽子上一圈毛,雪似的,蓬蓬绒绒。
走出老屋前,他是想和谢沂道别的,可那时候的他还舍不下那仅存的面子,如果不能在一起,至少还能退一步距离,做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