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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刻没再说话，只是赶紧也夹了两块排骨讨好一般地送进了大娘的碗里。

    “成，你不累就行。”窦刻一眼参透了他的心思，很爽快就答应了。

    第19章 溜达

    这些老人基本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小的时候没有条件，成家了又忙于躬身于农活，想着法子的赚钱，把自家孩子往外送。

    南屋是给他们收拾出来的卧室，靠墙而垒起的土炕，高度到人的大腿根，面积占了房间的三分之一。

    “还成，还成，你哪次都还成！”大娘有些责怪地瞪了他一眼，抱怨道：“都不说实话了天天的。”

    庄里主路上是晒得焦干的黄土地，只有一小部分人家的门口铺了点水泥，就像一块又一块的不规整的补丁，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们在门口站了有两分钟，贺加珏仿佛看出了窦刻心中那份复杂而犹豫的情绪，所以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旁，悄悄握住他的手掌，并未催促。

    大伯举起酒盅，两人碰了个杯。

    两人用一盆清水，轮流洗了把脸。

    大伯家隔壁，就是大娘口中的东间屋，这处老房子其实才是窦刻的老家，承载着他那点如同昙花儿一般的童年记忆。

    这顿饭，贺加珏着实有点吃撑到了。

    刨去吃饭睡觉时间，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们基本人手拎个小马扎，往门口那儿一坐就是一天，静默又孤独。

    屋里的家具都被擦了出来，大娘很心细，在茶几上放了个固体空气清新剂，驱赶了一部分的霉味儿。

    炕上铺了厚厚的三层褥子，又垫了一层软凉席，还有两个枕头，两床小薄被。

    排骨搭配着黄豆芽炖的烂糊的，一顺肉就全下来了，眼前的盘子里是煎成金黄色的带鱼段，旁边是过油炸后又卤制的肘子肉，肥中带瘦，泛着油亮亮的光。

    下午三四点钟，空气中还带着午后的慵懒。

    窦刻那边也加快了进度，把他大伯给喝倒了。

    “我……我能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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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从桌旁拿来个盖了白包袱的竹篮，从里头摸出个白面馒头递给了贺加珏，笑道：“来，不喝酒咱吃馍馍。”

    贺加珏想说别留下他一个人。

    “好咧，吃饭吧昂赶紧，这一路上可没累着吧？”大娘边给窦刻夹了几筷子的肉菜，边问道。

    ——只要我不倒，没人能强迫你喝酒。

    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包东西，又转身给贺加珏带上了草帽，一起出了门。

    贺加珏赶紧道谢，放下筷子接了过来，馒头还热乎的，咬在嘴里又软又瓷实。

    贺加珏坐在一旁，听着这对中年夫妻操着一口乡音，跟窦刻讲村里发生的大事小事。

    这方言讲慢一点他还能听个大概，但一讲快了就跟不上了，慢慢地注意力就放在了眼前的饭菜上了。

    “进去吧。”窦刻扭开门，拉着贺加珏走了进去。

    窦刻递给贺加珏毛巾，问他：“睡一会儿？”

    还有喝酒少不了的油炸花生米，清爽脆口的烧肉拌黄瓜，以及满是油泼辣子香的菠菜。

    正跟大伯喝酒的窦刻随时都在注意着贺加珏，瞥到对方斯斯文文，吃得认真的模样，也安心了下来。

    窦刻从裤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边，嘴里含着烟，含糊道：“我出去趟儿。”

    孩子长大啦，出去啦，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各自的喜怒哀乐，而这时候，他们也老了……

    “桌子我来收拾，东间屋里头都给收拾干净了，快带你朋友去歇歇。”大娘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塞进窦刻手里，将两人推出了门。

    到最后为了不拂了窦家大娘的面子，硬是吃了两块西瓜下去，这下子却更是有些不消化了……

    家里条件好点的已经换上了大铁门，上了年纪还没啥积蓄的老人，却仍在坚持着使用着饱经沧桑的木头门。

    虽说是经过了打扫，但到底还是搁置太久的老屋，少了生气，房子就会老得更快。

    窦刻摇摇头，也给贺加珏夹了块排骨，随口应道：“还成，就那样。”

    “你也睡呢？”贺加珏用带着几分潮气的眼神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