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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你呢！”贺加珏举起册子，给窦刻看他方才画的速写，“你好能睡，我都醒了半个多小时了。”

    贺加珏眼睛半睁半闭地就蹭了过来，也不嫌热地搂着窦刻的臂膀继续睡。

    贺加珏自认为他一直都是很标准的体重，可在窦刻眼里，却完全是只任人宰割的小鸡仔。

    坐没坐样，吃没吃相，窦刻看在眼里颇有几分无奈，他没用几分力气，就将人抱了起来，往屋里走去。

    “谢谢！”贺加珏凑到窦刻眼前，弯起眼睛，展现标准的露八齿微笑。

    贺加珏偷偷将遮阳帽拉了下来，他还是不太能习惯这些不加掩饰的注视。

    窦刻徐徐睁开双眼，看到贺加珏正盘腿靠坐在墙边，手里拿着他那本画册子。

    窦刻独自解决完剩下的早餐后，也打算回屋睡个回笼觉。

    胡同口扎堆唠嗑打牌的村民们再次不谋而同地望了过来。

    贺加珏吃到最后，胳膊撑在桌儿上，睫毛也半塌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手里却还捏了半根油条。

    “嗯，干嘛呢。”

    看到窦刻望着画册有些走神的模样，贺加珏以为是自己画得他不满意了，于是急哄哄地扑上去收走，埋在窦刻胸前，瓮声道：“我随便画的！”

    画面中的他侧身而躺，双臂放松地搭在一旁，嘴唇微抿，带着隐隐的笑意。

    贺加珏是第一次喝这种炒面。

    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窦刻还牢记大娘的嘱咐，等贺加珏在天井洗漱完毕，捎上了他的遮阳帽和画本，一同出了门。

    窦刻回神，似笑非笑地打量贺加珏有些失落的神情，认真答道：“很好看。”

    还别说，饭饱催人困这句话倒是真不假。

    窦刻半坐起来，抬手揉开眉心，下意识从床头烟盒中摸了根烟，捏在指尖把玩，而另一只手里拿着画册子，垂眸端详。

    这时恰巧一位拄着拐的老大爷路过，贺加珏收回注意力，随着窦刻一起打招呼。

    水煎包的底面金黄酥脆，连在一起，有油条有麻团还有鸡蛋，配了大娘自己腌的脆黄瓜，满满当当摆满了一桌子。

    老头儿姓张，七十有八的年纪，住村东头。

    水煎包应该是大娘自己包的，馅料给得实诚 ，里头的肉都是块状的，吃起来很过瘾。

    毛面玻璃挡不住正午的烈阳，透进了一层光。

    窦刻将电扇开到了一档，又拾起毛巾被搭到对方裸露的肚皮上，可刚躺下时，却惊扰了睡梦中的贺加珏。

    再配上解腻的脆黄瓜，贺加珏忍不住连连赞叹：“大娘的手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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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鸡仔刚挨着炕就自觉地翻了个身，滚到里头抱着毛巾被哼哼唧唧不知道在嘀咕啥。

    “窦家小子，还做木工？”张老头面露几分难色，因为掉了牙还有些口齿不清：“不忙的时候来给老头子修修大门，成宿的野猫野狗啊都往里钻，闹得可是睡不着叻！”

    真黏糊人，窦刻心里想。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骑三轮车贩卖早餐的叫卖声，偶尔掺杂着几声犬吠，都成了窦刻入眠的背景音。

    没过油，没加佐料，只在沸水冲开前加搓红糖，喝起来带着几分焦香甜味，口感醇香厚重，也十分饱腹。

    时空仿佛发生了交错，让他霎时间想到了方才的梦境。

    随着话音落下，一颗剥了壳的水煮蛋也落入了碗中。

    他这一觉睡得很是舒坦，梦里是树木繁花，贺加珏坐在树下，专注绘画，而他则躺在一旁，安静地注视对方。

    刚进门就看见了紧贴着墙面睡得正香的贺加珏，本来抱在怀里的毯子已经被他蹬到了脚底，宽松的背心也卷了上去。

    “你醒啦？”贺加珏闻声抬头，笑吟吟地问道。

    额头生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双颊微微发红，不知是梦见了什么，还咂了下嘴。

    仿佛耳边真切地听到了铅笔摩擦画纸的“刷刷”声响，有些让人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