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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兑了温水,在天井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贺加珏早早地爬上了炕。

    “慢慢讲,慢慢讲。”贺加珏扯了块纸巾,递到大娘手里,帮她捋了捋气。

    大娘重重地叹了口气,望了望黑透了的天,揩去眼角的泪水,唏嘘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孩子你别嫌我话多,我很久没跟人说说心里话了,憋的难受。”大娘拍着心口窝,一说又想哭了。

    两人就这么坐在一起,伴着窗台上录音机“吱吱哇哇”的评书声,一直聊到窦刻跟大伯回来。

    “我家境还行,从小没缺着钱花,但我没有妈妈,我爸疼我的方式就是一个劲儿塞钱,其实我很少见到他。”贺加珏嘴唇一抿,有些难过,“我是保姆带大的,可每任保姆都干不长,见我态度不好我爸就挑保姆的刺……后来我就不敢在他面前展露情绪了。”

    贺加珏很难想象,一个小孩子在医院目睹了三位亲人的相继离世,得是多大的悲痛。

    “胡说。”窦哥抬手拍了下贺加珏的屁股。

    “嗯,你睡醒可以去隔壁大伯家里看电视。”

    “好好好,是我胡说。”贺加珏感觉到几分危险,抓住窦刻的手掌,拖到上头来咬了一口,随即又问道:“明天有什么工作哇?”

    大娘久久地盯着地面,叹了口气,“孩子你可不能信那婆娘的鬼话。”

    耳边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窦刻侧过身,借着月色,端详着对方恬淡的睡颜。

    仿佛现在不看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似的,过了许久才肯合眼入睡。

    “撒种子,过两天有雨,不好拖到那时候种。”

    “我那时候刚滑了胎,他大伯陪我去市里住院。”大娘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等我们赶回县医院,只看见小刻儿拉着他老师的手,坐门口哭。”

    “他小学要留校吃饭的,幸亏了,幸亏了小刻儿才躲过了这一劫,他爷奶和他爹,抢救了一周多,医生说身体器官都衰竭了,没法子了……”

    窦刻提了只烧鸡,说是村里给的“辛苦费”。

    “今天跟大娘聊什么了?”窦刻洗漱完,只套了条大裤衩,上炕后关了灯。

    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绕,俨然是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却什么都没说。

    收音机里又开始播放振奋激昂的评书,而贺加珏能感觉到的却只有难过。

    大娘把烧鸡收进了冰箱,要明天热热再吃,匆匆几句话就打发窦刻跟贺加珏去睡觉。

    贺加珏和大娘坐在屋檐下,一人拿一把扇子,在腿边轻轻煽动着。

    他搂着窦刻的肩膀哼唧半晌,才说出一句:“说……说你小时候光着屁股在大街上遛鸟儿,大娘在后头追都追不上!”

    “大娘,我肯定不信的啊!”

    “嗳,刻儿他妈当初是大难产走的,产婆子说救不回来。”大娘说着,眼底就盈上了热泪,“还有他爷奶,他爹,也走的可惜啊,你说泡了两天多的木耳怎么能烧饭吃呢!简直造孽啊!”

    贺加珏躺在窦刻怀里,闭上眼睛,要睡着了似的嘀咕道:“那我明天不跟你去了,我要补个觉,今天一整天可困死我了……”

    “最熟的肯定是他家老头呗,还弄了个什么会,每周都有一天都扎堆开会,整的挺像回事儿,就是我忘了具体是哪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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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今天造谣那人,她在村里跟谁最熟啊?”贺加珏又想起今天的事,便多问了一嘴。

    贺加珏心里也五味杂陈,又赶紧安慰:“大娘你这说的哪里的话,我也很久没这么和人坐下来说说话了。”

    贺加珏自动贴过来,身上凉丝丝的,很舒服。

    “那次滑了胎,我就不能生育了,我跟他大伯有心想把他过继来。”大娘将纸巾抻开,又将干的那一面叠到外面,握在手里,笑笑说道:“刻儿这孩子打小要强,死活不同意。”

    “虽然我们我一直拿他当亲儿子养,但他自从那之后就太封闭了,我们感觉……感觉怎么都走不进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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