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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与一切和解了。

    合眼睁眼又是一年，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呢…

    各家各户，大门上有的贴好了红底黑字撒着金粉的对联，有的贴着成对的年娃娃，挂着大红灯笼。

    把时间慢下来，见见几乎一年没见面的亲人，吃一顿饭，串一串门，走在路上邻里乡亲互相道一声“过年好”。

    对于农历新年，大家都尤为讲究，要是打碎了东西也要接一句岁岁平安，以求吉利。

    大娘忙活了一下午，提前把年夜饭的食材准备好了。

    窦刻把切好的水果递到他面前，收了晾干的对联和福字，好似不经意地提道：“真不回去过年了？”

    窦刻伸手搓了搓对方红扑扑的脸蛋，“行，有我陪你。”

    贺加珏偷偷的伸手勾住了窦刻的手指，不急不慢地走着，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也算是和你一起拜过父母了。”

    贺守在电话里喊了他一声哥，说：“等你回来，我妈包饺子给你吃。”

    鞭炮齐响，那味道呛鼻子也足够辣眼睛，坟地四周一时之间全是白烟儿。

    贺加珏有些吃疼，哎呦了一声，又说：“你说……叔叔阿姨不会生气吧，我吧他们儿子拐走，没法娶漂亮姑娘生大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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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行人很多，基本人手具备着黄纸和鞭炮，互相问好后，聊着天儿一起往坟地的方向走。

    窦刻在天井里挂竹子画，摆拦门棍儿，贺加珏跟在他身旁问东问西。

    年末的最后一天，贺加珏还是给贺正雄打了通视频电话，顺便看到了他那位素未谋面的弟弟。

    窗外响起几声轰鸣的鞭炮，很快又归于午后平静，就像贺加珏的心一样，动荡过后，终于寻得安宁。

    “今年有人陪我爸，我不回去搅和。”贺加珏从炕上站起来，扎猛似的扑倒窦刻怀里去，“我和老头儿在一块老吵架，大过年的不给他添堵了。”

    窦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攥紧了贺加珏的手指，想要嵌进骨肉里那般用力。

    大伯正盘腿坐在炕上搓黄纸，搓完后一沓一沓整齐地堆在一起。

    可今天却让他见识到了关于新年的另一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各行各业的人们忙活奔波了一整年，终于到了拿钱回家休息的时候。

    “……谁要吃你妈包的饺子。”贺加珏嘴硬地拒绝，几分不自在地挂了电话。

    这些都是春节意义的一部分，它好像并非只是单纯合眼睁眼又是一年的日子。

    这天也不能说丧气话，万事图个好彩头，不可犯忌讳。

    回去路上，大伯见到了老伙计，把俩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窦刻也没预想到贺加珏会这么做，从他眼神中很明显地看出了几分询问的意味。

    嗅到了嘛，要完结了～

    “他们会高兴。”窦刻打断了贺加珏的话，侧过头，对视了片刻，认真道：“我幸福，他们会高兴。”

    “哎呦呦哎呦呦…亲娘来，小贺小贺！”窦家大伯余光里瞥见贺加珏的动作后，赶紧起身把人扶了起来，“这不兴乱磕头叻！”

    什么是竹子画？干嘛用的？每个门前都放根棍儿是干嘛的？过年还有什么特殊习俗？

    真不怪他问题这么多，从小到大，春节对于贺加珏来说，除了必须和他爸吃一顿饭，并无其他任何意义。

    窦家的坟墓很偏，走到这一块儿空气都变好了很多，贺加珏跟在窦刻身旁，也默默地对着窦父窦母的墓碑，磕了个头。

    傍黑天的时候，村子里弥漫起了似有似无的香火鞭炮气味。

    贺加珏跟着窦刻和大伯去祭拜，拎着一兜叠好的黄纸钱，一盘鞭炮，走在挂满了红灯笼的乡道上。

    第42章 过年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大娘在厨房里剁馅料，两把菜刀颇有节奏的上下翻动着，剁在菜板上“咔咔”作响。

    贺加珏只笑笑，也不着急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