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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季澜跟沈夫人都是这般怀疑。

    顾明琇被他母子二人一唱一和说得面红耳赤，周围长老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他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在沈家住过的那几天，才惊觉，这根本不该使用一个苛待之人该有的待遇。

    “你这样，与忘恩负义有什么区别？”

    每当人问及他家世之时，他总暗自神伤，旁人以为戳到了他心中痛楚，不敢再问。

    陈元白脸色变了又变，终于沉着语气问他，“那日你说是被家里人赶了出来，怎么我听沈夫人之言，却是你自己离开的？”

    说到这里，沈季澜就得出来说道说道了，“少年人都有冲动的时候，我承认当时我确实给了他一脚，但是我当时不是已经赔礼道歉了？对吧？那这里面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用你出来大张旗鼓的帮我又是赔礼又是认罪？”

    “还有，你住在别人家里，随意带了外人回家，行，就算不是跟我有恩怨的人，是外面随便一路人，你是不是应该跟我娘说一声？这是做人最起码的礼貌吧？”

    而他每次被问及家人之时的黯然神伤，都可以解释为，是思念沈家，但是因为愧疚，不敢回去。

    “之前没有回去，也是担心夫人见到了我，会生气，才不敢回去的，加之入了门派之后，明琇没有师尊允许，自然不好下山。而且、而且我总想着，要刻苦修炼，待到修为有成那一日，才能更好的报答夫人和城主！”

    想到这，他看向顾明琇的眼神就带上了审量……

    由他说出来的那些经历，搭配顾明琇影帝级别的演技。

    他到底年纪还小，想得不够深远。

    陈元白本身是家族中备受折辱的私生子，少时就尝遍人情冷暖，看见顾明琇的遭遇，他不免想到幼时的自己。

    在这些修炼百年的老家伙面前，玩白莲花和绿茶那套，下场还用想吗？

    他说是被赶出来的，却没说是受了苛待被赶出来的，这一点即使是陈元白都没有办法质疑。

    “而且当日跟在我身后的，足有八人，何时轮到你亲自送人去医馆了？嗯？这钱好像也是我给的吧……我怎么没想明白，这里面你付出了什么呢？”

    往日里，他只要摆出一副受了欺辱的神色，就自然有人跳出来为他撑腰，焕京城里那些公子哥是这样，他身边的小厮也是这样，就连沈府的下人，也都知道沈季澜是个什么德行，对他充满同情万分。

    俞晚舟没有想过竟然是这样的，没有虐待，相反，沈家对他居然这般不错。

    顾明琇感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逐渐变得尖锐，他也有些承受不住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定了定神后，才道，“那日街上目击者众多，他们都可以作证，确实是季澜先动手伤人，之后又说让人送他去医馆，我、我不过是搭了把手……”

    “只是，我却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里。”她意味深长。

    只是自己之前，为什么就傻傻的相信了呢？

    寒意涌上心头的不止他一个，顾明琇这段时间在无妄峰，除了修炼之外，跟许多同门都交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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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岂不是说明，此子心性极为不佳？

    顾明琇这一番回答，确实也没有出错。

    旁人自然会脑补出各种可怜画面，一时间对他都同情到不行。

    沈季澜决定把他能说的都堵死，他不待顾明琇反击，又道，“对了，还有你离家的事，从小到大，我调皮任性，我爹揍完我都让我滚，我滚了？你私自带人回家，被我娘发现，她生气凶了你几句，让你滚，你还真就麻溜滚蛋了？”

    但若真如同沈夫人之言，沈府多年如此厚待他跟他娘，那这……

    门派中关于他被虐待的流言，都是师兄师姐们问过俞晚舟之后，才确定的，因为怜惜他，也没有在他面前提及过。

    沈夫人接过话茬，补充一句，“那日澜儿失踪，随后你也跟着这人私自离家，我嘱咐人去寻澜儿时，到底还是心软，嘱咐人看到你之后，一同带回来。”

    顾明琇这下不用再装了，终于捂着脸哭起来，“夫人、夫人待我是很好，我也从未说过夫人半句坏话呀！”

    他本以为那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见他容貌昳丽便藏了玩弄之心，他无法忍受便逃离了出来，为避免给有心之人盯上，才托词是跟家人吵架闹翻出走。

    而俞晚舟在沈府住过，多少从小厮们嘴里听到过一些。

    报答？真不是报复吗？

    只是天山派众人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