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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他的生父是个酒鬼，爱喝酒还爱打老婆，有一天喝大了，跑到江边解手，一个不慎失足落下淹死了。

    说完就跨过前排几个座位，直接抓住栏杆从观众席上翻下去，一边脱T恤一边甩开鞋，纵身扎入池水。

    ——

    “哪里？”

    身后是两位女生的小声讨论。

    “他不会出事了吧？！”

    祁月尘躺在水底，缓缓睁开眼睛。

    虞衷手一抖，转身急匆匆把手机和望远镜递给身后的两个女生，“麻烦你们帮我拿一下谢谢。”

    打捞上来的时候身上还缠着水草。

    人类就是这么脆弱。无论生理还是心理。

    ——

    虞衷小心翼翼翻着，生怕一不小心误点个赞，暴露自己。

    耳膜和肺部逐渐开始胀痛，祁月尘懒洋洋地动了动手指，在心底默默开始倒数。

    十小时前，差不多凌晨四点的时候，「变质脱氧核糖」发了条动态，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张图片。

    “要不要下水近距离观摩？”

    水珠挂在他白皙而小巧的下巴上，发梢也在滴水，纤长的睫毛因为被打湿所以显得异常浓黑，淡樱色的嘴唇微张，急促地换着气，仿佛落水的那个人是他。

    “我去啊……”

    隔着水面能看到强烈的阳光，苍白而斑驳，随着水的流动而漫无目的地晃着。

    水流把男生的头发吹开，每一根发丝像被赋予了生命，自由地飘荡在水中。

    “那个戴黑色泳帽的男生好像已经游了一小时了。”

    “别搞笑了，挎着游泳圈飘在水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游泳。”

    “天，他体力真好。泡那么久会不会脱水啊？”

    那些斑驳的白点让他联想到手术台上的无影灯。

    大概是刚开学的原因，周末来游泳馆的人比往常还要稀少。虞衷坐在观众席上，坐姿端正，两条腿老实平放着，手里举着枚望远镜。

    虽说学校在各方面挥金如土，泳池换水也是二十四小时循环过滤，但泡在这种含的水中过久总归不好。祁月尘是在自虐式健身吗？

    声波在水中会得到衰减，所有嘈杂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在水底，宛若深海一般寂静。

    “没出事，”祁月尘简洁回复对方，而后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虞衷，后者后知后觉地松开抓在他胳膊上的手，“上岸说。”

    笑闹声、水流声……所有的声音在那一刹都回来了。

    随手拍的夜空下黝暗的路灯，噪点很多，压抑的感觉顺着屏幕往外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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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姗姗来迟的救生员也终于赶到，他漂浮在水中，左右打量了一下，大声问，“同学，你们没出事吧？”

    “就是第三个赛道的深水区。”

    “他怎么沉下去了？”

    再往下翻就是之前看过的消息了。虞衷返回顶端刷新了一下，没想到刷出一条新动态。

    虞衷伸手抓起祁月尘的胳膊，费力往上一蹬，趁氧气耗尽之前浮出水面。

    祁月尘回学校了？

    祁月尘能清晰看到对方脸上紧张的神态。

    听到身后人的对话，虞衷放下望远镜，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你，”虞衷伸手把湿漉漉的头发拨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边喘气边紧张地打量祁月尘，“原来在潜水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抽筋缺氧了呢……”

    他正怀孕的妻子当天就受到刺激，引发早产，生下孩子没一个月就疯了。

    然而他才数到第四，一道身影划破水底的宁静，冲他游了过来。

    细密的气泡无声在他唇边蔓延。

    “不知道啊，他身材是真的棒，就是这个角度看不清脸。”

    “这是……”虞衷点开图片后越看越觉得熟悉，那种浅蓝的色调和巨大的天窗，可不就是A大游泳馆。

    刚刚发布的，依然是一张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