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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把抓住路尧的手：“那你怎么办？”

    男子看着自己的小腹，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他看着南肃，突然静静地笑道：“什么肉都要，一样一盘。”

    过了一会儿，南肃如往常般坐在稻草堆上静静出神，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仓皇的脚步声，噼啪的落锁，路尧大步跑了进来，手拿着远行的披风和包袱，低声说道：“世子，快走！”

    “跟我来！”

    浓烟与炽热，夹杂着肆意妄为的火舌，迅速地向着四面八方吞噬而去。远远的，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成片的砖瓦轰然坍塌！

    “夫人，不好啦，地牢被人打开…”忽然间，中年人的声音在几墙之外响起，顿了顿，才又道：“关在里面的那个跑掉啦！”

    出了地牢后，男子才知道王府里起了一场大火，一片火海之中，路尧扶着行动不便的他翻上院墙，避开惊慌的下人们，小心又迅捷地朝着外面跑去。

    夏日炎热，暴雨刮风，他已记不清过了多久，只是看着腹部一天天地鼓起来。

    不过数月之间，他就已经是如此疲累了，他的一生似乎都在一条歧途上行走，每一步都有无穷无尽的岔路，渐渐的，他忽然觉得，好像谁是南肃都没关系了。

    昏暗的地牢里，火把闪烁，男子呢喃的诉说声，不分昼夜地响响停停。

    路尧静静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我昨天已经将他们转移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要求。

    偶尔路尧会来看他，跟他说一会儿话，他就像以前那样笑着，上翘的嘴角，弯弯的眼睛，让路尧看得心里直发酸。

    路尧手脚麻利地为他披上披风，向来稳重的脸孔首次现出一丝着急。

    路尧面色苍白，直直地站在原地，听到南家时猛然一抖。男子顿时了然，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不用管你的家人了？”

    路尧忽然一把捧起他的脸，笑道：“你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难道你想让宝宝一看见你的脸就哭吗？好端端的一张脸，为什么要让人毁掉？以后我照顾你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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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抬眸，南肃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灼炭上脸会很疼，你可能……”

    男子皱了皱眉：“南家要你放了我？”

    “我想吃肉。”

    “我们当然一起走！”

    “没问题。”

    斗大的汗珠从男子额头滚落，在满是漆黑灰尘的脸上滚出一道白亮的痕迹，他手捂着肚子，紧咬着牙，说道：“往哪边走？”

    “快来人啊——”

    路尧将包袱塞到他的手里，拧着眉说：“世子，明天王爷就要着人对比你胸口的伤痕，准备在自己胸口划条一样的，届时你衣服被扒开，孩子就瞒不住了！”

    然后，曾氏这才叹息一声，对男子说道：“其实，你大姐姐也知道此事，这些年她给你酿的梅子酒，都是真心实意的，她刚才还央求我来着。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的脸必须毁掉…”

    一时间整个地牢里，只有他咀嚼的声音，他吃着吃着，视线被泪水浸泡得有些模糊，却又笑着擦去眼泪，说道：“他妈的，之前真是白遭罪了……”

    南肃如今铁链已经被解开了，嗯了一声，就平静地将盘子端过来。

    “世子。”他仍旧这样叫他。

    这一夜，姑且算夜吧，因为他已经分不清黑夜与白天了，南肃走进来，忽然不忍地问道：“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十八年的记忆，怎能一会儿就诉说完呢？

    听闻此言时，路尧拽着他翻下院墙，终于落在长街上。

    “路尧…”

    不一会儿，路尧就走了进来，单手端上热气腾腾的食物，都是南肃之前爱吃的肉食，做得很美味。

    只是，故事再长，终究有完结的那一天。

    “走水啦！”

    曾氏和南肃都有些诧异，却并未多说什么。母子携手离去后，不一会儿，之前负责记录的中年人就重新坐在了案后……

    说罢，不待男子回答，他就扯起他大步离去。

    “别说了，快点！”

    “什么？”曾氏惊慌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