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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抽不回胳膊,只能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顾桥就微微一笑,放开他,大步走进夕阳的余晖里。
顾桥问:“你记住了吗?”
眼下入城镇实在犯大忌,可路尧给的包袱里只有衣物和碎银,没有吃的。
只见一名斥候远远策马而来,马还未停,便翻身跪地,拱手道:“上将军,如您所料,西风荒原上的匪帮来劫城了!”
这是他的全部,可他不觉得贫穷。
顾桥看着那如钩玄月,深吸一口气,非但不往南逃,反而奔上盘山羊肠小道,朝山林深处隐去。
男人脸色苍白,略有病态模样,但目光却犹如鹰隼般明亮,闻言冷声道:“出发。”
说完,他转身缓缓离开。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记得他名字的那个人已经为了保护他而死,他这样一个轻如尘埃的男人,一旦消失,就像从没投胎来到这世上似的……
午间,一条无名小溪在烈阳底下缓缓流淌,他蹲下身,捧水喝下,待辨别方向后,又踏着溪流走了十里多地,使对方彻底失去追踪的脚印。
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后,傍晚时分,他不得不冒险进入一个小镇准备弄些吃的。
夏日炎热,但天边却挂着一弯冷月,殿辰抬眸看去,清隽眉眼之间,不过数月便多了几分冷峻飒然。
而他和他的目光,此刻,在月亮上相遇了……
因为他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宝宝和路尧的爱陪着他。不要怕,他这样告诉自己。
一个多月前,大燕就派出殿辰来先行清扫路障,为收服失地的征程打下祭奠。
走到长街路口时,顾桥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忽然生出一种迷茫感。
若是现在还按照原路返回,无异于自取灭亡,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取道东北,越远离青渊和金陵这两个地方越好!
那农夫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他,仿佛觉得遇见了神经病。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竟有些惘然,伙计见他不为所动,吆喝一声,猛地扬起拳头:“贱种,听不懂人话,是吧?”
顾桥:“……”
思虑再三后,顾桥还是用一部分银子买了一匹瘦弱老马。
顾桥十八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压根不知在荒野该如何烹饪。他费劲抓了只兔子,却不知如何下手,双方干瞪眼了很久后,他也只能无奈一叹,放生了。
“呀呵?”伙计差些上去给他一拳,却蓦地看见一名摇着折扇的大户公子走过来,连忙小跳步迎上去,堆着笑道:“赵公子,快,有请有请!”
为了掩饰行藏,他脸上黑灰至今未洗去,满身尘埃,酒楼伙计看了他一眼,皱起眉来,满脸的厌恶:“赶紧滚!想吃饭的话,泔水桶在后面,自己找去!”
待看见一缕天光从东边的山巅上照过来时,他终于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回身一瞧,只见林莽森森,山崖陡峭,已瞧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山风呼啸不绝……
那背影高瘦的一条,已失去了帝都第一浪子的光芒,可却不能用狼狈来形容——因为,即便他轻如尘埃,也是有来龙去脉的。
“羊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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泔水桶?
前路难行,他自己可以走,可是,万一宝宝走不动了怎么办?他是这样考虑的,并在即将入夜之时,将一袋干粮放上马背,牵着他的马儿,背着路尧给他的包袱,走出了这座小镇。
“新鲜的瓜,保熟~”
夕阳照在顾桥的脸上,一张巴掌脸瘦得不成样,越发显得眼睛又黑又大,他嘴唇动了动,随后突然抬起脸来说道:“我不是贱种,我有名字。”
“活下去——”
路尧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顾桥狠狠咬住唇,手扶着后腰,在交错纵横的山路中一刻不停地逃。
说完,他提缰徐行,一马当先,身后铁骑依序而行,大军开拔的齐整震地之声,每一下都仿佛都撼动着这片土地。
想到这里,他忽然顾不得谨慎了,随意拉住一个行人就说:“大哥,幸会,我叫顾桥。”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顾桥小心地混在人群中。眼看一家勉强入眼的酒楼近在眼前,他心里一喜,下意识地走过去,却又蓦地想起:他貌似已经不是青渊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