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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刚出口，目光落在他那条断腿上，又默默咽了回去。这般凄惨模样，只怕是遇了强敌，他若是愿说，自己便听着，若是不愿，自己问了反而徒增他烦恼。

    只要想到这，少女心里难免升起一丝难过和不安。她虽早熟懂事，但到底是个孩子，离家千里学艺，到底是有些害怕的。

    只是后来他不知怎的，突然销声匿迹，江湖也渐渐没了他的消息。没想到，一别再见，对方竟这般模样。

    得了纪诚的这话，蒙邱义低头轻轻拍了拍月儿的背心，道：“快，叫老爷。”

    纪诚脸色一沉，怒道：“蒙老弟你是将我纪诚当成了什么人。你托付与我，我自然待她如亲生女儿，怎会让她做丫鬟。”

    其实少女心情低落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赶路辛苦，而是他们明明已行了十余天，竟离峨眉派还有很远。这般遥远的路途，只怕她以后回家陪伴爹爹的机会就更少了。

    少女生怕扰了父亲对敌，只敢将车帘子掀开一条缝，暗暗打量来人。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听他这般一说，纪诚面色终是缓和下来，沉声道：“我此去是要送小女上峨眉拜师，待到了蜀中，没那么多人注意后，我便让这孩子恢复身份同我回纪家等你。若你……不来，我也会好好将她养大。”

    当下话锋一转，道：“蒙老弟，快随我上车，我送你去医馆。”说着，他便招呼女儿下来，将马车腾出给蒙邱义养伤。

    蒙邱义悄悄瞥了眼月儿，见她面上并没有排斥之色，才接着道：“纪大哥你别急，我之所以如此，也是有缘由的。这孩子受我连累，被一群歹人追杀，你今日从此处过，定有人留心你动向。若是莫名多出个女娃娃，只怕会连累你们，倒是贤侄女多了丫鬟，就不那么显眼。”

    听他说要送女儿上峨眉，蒙邱义神色一怔，随即迟疑地道：“不知，可是拜在那位灭绝师太门下？”

    月儿心情有些复杂，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竟然又干回了老本行。不过面上倒是乖巧的叫了声：“老爷。”

    纪诚也看了眼那孩子，心中隐隐有了猜想。果然，蒙邱义将月儿往身前推了推，肃然道：“这孩子乃我好友之女，如今……我遇了些难事，想将这孩子托与你，给贤侄女做个丫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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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诚心中百感交集，动作却半点不犹豫，翻身下马抢步到他跟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颤声道：“你怎的……”

    “纪大哥，好久不见。”

    蒙邱义凄然一笑，回握他的手恳求道。堂堂七尺大汉，竟也如妇人般殷殷嘱咐，满目期盼，瞧得纪诚心头一酸，脱口而出：“蒙老弟你放心，我定不负你所托。”

    他当年见蒙邱义时，对方还是个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青年侠客，一手银鞭使得出神入化，颇有扬名江湖之势。

    同样惊讶的还有纪诚，他目光锋利地扫过二人，待对方一出声，顿时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蒙老弟……”

    正思绪万千之际，只听车顶发出铛的一声，吓了她一跳。紧接着，她就听到爹爹的大喝之声：“是谁！”

    来人右手扶着一把包裹严实的刀杵在地上，左手牵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一条腿软塌塌地贴着地面，形状诡异。两人皆是满面尘色，衣衫破烂，若非他叫住爹爹，只怕与寻常乞丐无异。

    “纪大哥，不必了！”蒙邱义忙拦住他，低头看了眼牵着他衣角的月儿，沉声道，“我叫住大哥只有一事相求。”

    “不知可能让这孩子跟着贤侄女一起上峨眉，以丫鬟身份便是。我不求她能武功盖世，只求她能得一安身之处。峨眉有灭绝师太坐镇，寻常人定不敢去叨扰，这丫头在那，我就算……也安心。”

    “正是。”纪诚点点头，微微一笑，“师太当初过汉阳，见小女资质还不算太差，便起了收徒之心。你也知我的武功过于刚强，并不适合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