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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月溪微微一愣，没想到沈南冲与裴衍洲皆问到姚仲青，只是她到底经历过世俗，立刻便意会了过来，矜持地说道：“姚家二郎敦厚纯良，脾性温和。”

    姚仲青瞧着沈月溪桃面上的春风笑颜，面色愈发绯红，又小心看向眉眼冷得似结冰一般的裴衍洲，小声问道，“裴兄，你、你要吗？”

    “嗯，”沈月溪薄纱下的杏眼如天上半月弯弯，“阿耶与阿兄都能平安回来，我很开心，只愿往后我们一家人再不分离。”

    “那……你觉得那个姚二如何？”沈南冲又问。

    他傻傻地站在马车旁，巴巴地看着沈月溪被裴衍洲扶上马车，换了一身轻纱夏装的小娘子半坐在马车前回眸朝他看了一眼，姚仲青心花一放，朝着沈月溪便咧嘴笑开，那一对梨涡愈发明显。

    她坐入马车，才发现裴衍洲没叫马夫，他坐上马夫的位置，亲自为她驱车，疾驰的马车却是很稳，未见半丝摇晃。

    沈月溪没有再说下去，只轻笑了两声，裴衍洲眉头更加紧皱。

    裴衍洲的手忍不住在长刀上又摩挲了两下，微沉的眸色看不出悲喜。

    一面领着女儿进门，一面试探地问道：“阿月这些日子在姚府待得如何？可有受委屈？”

    “姚家待女儿极好。”沈月溪笑盈盈地回道。

    想到姚将军的暗示，沈南冲在心底盘算了一下。

    曾经拘谨的京都就如这路边的石子离她越来越远，再回想，是隔世的模糊。

    “啊……那改日我再去沈府看望沈……看望裴兄与沈娘子……”姚仲青越说越小声。

    望前方的眼眸凝着夏日的浓郁，他却是淡声应道：“没有。”

    裴衍洲听了这话，眸中的沉色散去一些，他朝着姚仲青道：“姚二不必再送，我们的马车便停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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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衍洲眸色冰凉，薄唇平直地看向敦厚的少年，姚仲青被他看得僵住，又怕自己怀了印象，逼着自己朝裴衍洲一笑，圆脸微陷，是一对讨喜的梨涡——

    沈月溪亦忍不住回以一笑，粉面染了桃色，醉了少年郎的心，她微一偏头便瞧到了裴衍洲那张冷脸，虽然裴衍洲不大笑，可她依旧从他那张一成不变的脸上看出了几缕不痛快。

    沈月溪犹豫了一下，戴上帷帽，将遮掩的挂帘掀起，半坐在裴衍洲的身后，轻轻柔柔地问道：“阿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裴衍洲的耳力过人，他能听到挂帘掀开的声音，亦能听到小娘子轻柔的呼吸声，他挥马鞭的速度不自觉地缓了下来，马车奔走的速度亦慢慢了下来。

    回到沈府，沈南冲早已在大门前候着沈月溪，见到自己可爱的娇娇女朝他奔来，他眼眶酸涩，他于这人世间的唯一牵挂终究是难以割舍——

    “月娘很是开心？”裴衍洲忽地出声问道。

    两人之间落入了沉默，沈月溪也不急着寻什么话，素来端庄的小娘子难得放纵地倚着车壁，由着疾驰的清风将薄纱吹拂在她的芙蓉面上——汾东民风开放，不如京都拘谨，她便是这般肆意，汾东的行人也不会对她指指点点。

    比他脸上的梨涡还要深些，明显些。

    沈月溪愣了一下，又听到裴衍洲不冷不热地问道：“月娘觉得那姚二如何？”

    “好。”裴衍洲轻轻应了一声，那个“好”字多少有别于他平日的清冷。

    沈月溪笑着替他答道：“送我一只便好，我将它养成威风凛凛的猎犬再赠与阿兄。”

    “姚家二郎呀……”沈月溪绵柔的声音将这五个字念得格外悱恻，裴衍洲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