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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秦焦小声叹了一句。

    翻涌的潮云河此时也已结了冰，雪落在冰面上，不肖几息便融进了冰中。

    他不由道，“谭氏果然是诗书礼仪大族，是世家之表率。”

    最不巧的是，项直渊是他那位正妻的父亲，是他岳丈。

    此人并不是谭家的幕僚，而是出自林阁老府上。

    脸上冰刻般的线条透着冷峻的神色，一双如墨眼眸静默地看着冻裂的大堤。

    但维平府原本是项直渊做过知府的地方，后来项直渊被朝廷以贪污定罪，其中就有一项是私吞修河款。

    廖知府一听，眼睛亮了，谭家大爷这是应下此事了。

    谭廷一行继续赶路。

    因着是走了谭廷姑母谭氏的门路进的林府，来往上与谭家更为亲近，此番也是替谭氏回乡清点嫁妆田产的。

    “诗书礼仪传家的世家大族，自然与寒门庶族不一样。寒门出身人纵然读了书做了官也守不住，十有八九成了贪官污吏，出了事最后还得谭家这样的世家来扛。”

    廖知府不敢耽误，好言送他离开了。

    所以，到底如何，是继续商讨潮云河的大堤加固一事，还是各自散去改日再议，他们都要看临时路过此地的谭廷的意思。

    廖知府更着意修河款有了着落的事，当下还要继续捧上谭廷两句，却见那位谭家宗子已有了离开的意思。

    大堤眼下没出事，知府廖秋亦没什么由头向朝廷申报修河款，从府衙出钱又舍不得，就想找本地大族邱氏出些钱固堤。

    他这口气叹的悠长。

    他言下之意不能更明确了。

    当然，谭氏可不只吩咐了他这一件事。

    “谭大人的意思......？”

    “谭某改日另去府衙拜访。”

    他说着，示意了一下一旁的邱老爷。

    这维平府的大堤，本与他并不相干。

    谭廷默了一默。

    “那位项大人也太贪了些，要不是早早被发现革职，以后的官途还不知要贪墨多少民生银粮。”

    邱老爷是维平府世族平泽邱氏的掌家人，邱氏在当地也算得大族，但是比起清崡谭氏的显赫，只能退避三舍。

    如今朝野，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力量雄厚，似谭家这般出过阁老的大宗族的宗子，怎么也不是区区知府能比得了的。

    “这事可千万别闹大了，牵连了大爷的仕途不是玩笑的。说到底......项家的女儿还占着谭氏宗妇、大爷正妻的位置。”

    谭廷负手立在河堤旁边。

    廖知府和邱老爷问了那话半晌，他才缓缓收回目光，目光从廖知府和邱老爷身上淡淡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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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老爷捋了把胡子，不急着作答，看向谭廷。

    他这么说，邱老爷与他和着道正是。

    邱氏当然也不想出钱，可又考虑自家数十亩良田就在开裂的大堤不远，思来想去，在路上等了他几天，将他临时请到了此处。

    小厮正吉追在谭廷身后不敢说话，倒是幕僚秦焦嘀嘀咕咕地开了口。

    说完偷偷看了谭廷一眼。

    眼下项直渊虽然死了，但他私吞了修河款的潮云河却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