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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宜笑着将印章放到巴掌大的小匣子里。

    他前脚走了，乔荇就重重松了口气。

    乔荇惊诧，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一次只能买三张，那就再去一次啊！”

    “你少说点话比什么都强。”

    没有第四张了。

    “夫人怎么就不该有一张皮子了？”

    再往下的第四张，一定是夫人的了吧。

    乔荇气堵，后面要说什么都忘了。

    “夫人息怒，大爷差小人去买皮子，不想那雁之皮货行有个古怪的规矩，不管排队多长时间，一次最多买三张皮，所以小人就只买了三张回来......”

    他这般解释了，项宜还没说什么，乔荇瞪住了他。

    项宜坐在乔荇在后罩房的小屋子里，将手头上刚刻好的印章打磨了一遍，细细吹着上面的尘沫，笑了笑。

    正吉正要解释，夫人就摆手止了乔荇，示意她不必再问了。

    话音落地，他负手错开项宜，大步进了室内。

    谭廷未进院门就听到了乔荇的话，但他大步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慌张跪在地上的正吉，也看到了他立在廊下高高在上的他的正妻。

    他不指望她如何温文尔雅、知书达礼，莫要无事生非、闹得家中鸡犬不宁，也就是了。

    乔荇一愣，小厮正吉心下一紧，跪在了项宜面前。

    凭什么？

    他没有交代自己去了哪里，项宜也没有问。

    *

    乔荇高兴地想着，夫人若是有这般好皮子做件厚实衣裳，似昨日那般出门整日，也不会着了寒气了。

    然而却在此时，谭廷到了门前。

    眸色沉了下来，谭廷示意正吉不必再跪，站起身来。

    这时，院中的风掠到了檐上，檐上厚厚的积雪窸窸窣窣地下滑，又成块砸下来。

    “大爷说得是。”

    可乔荇不甘心，看看那三张各有归属的好皮毛，忍不住道。

    “大爷还不如不回家，夫人这两日越发不自在了，连刻石头都没时间了。”

    正吉第二日原是又要去的，但家信到了京城，还要旁的物什要采买，谭廷就说不必再去了......

    可她再往下翻去，手指碰到了底层冰凉的木板。

    乔荇是火炭一样的脾性，但项宜不欲在此事上纠缠，同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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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荇见夫人毫无愠色，反而唇边掀起极淡的笑意。

    她忍不住要替夫人辩解。

    “把这个送去吉祥印铺，跟掌柜的说一句抱歉了，耽误了两日的工夫。”

    正吉低着头不敢出声。

    夫人怎么可能是大爷口中那般人品？

    大爷惦记着家里的每一个人，却独独没有替他照看母亲、弟妹、族人的夫人。

    乔荇把小匣子收了，“夫人也太客气了，以您如今的手艺，多等您两个月也不敢多说话的。”

    他想起昨日潮云河上，因他那位岳父偷工减料开裂的大堤，深压目光在项宜脸上不耐微落。

    庭院角落里的枯草哗啦啦被风吹响，衬得院中出奇的寂静。

    第二日雪化了许多，谭廷去了维平府。

    “京城事多，回程时紧，难能万事周全。不过是几张皮子，谭家库房里多的是，你想要便自己去挑，不必在此闹腾，惹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