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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样行吗？我还能再撑一会的。”

    项宜照着赵氏的吩咐，给这位新娘子杨蓁讲了些家中的规矩。

    春笋听着都在旁笑了起来，项宜连道“不碍事”，让她回去歇着去了。

    回程的后半程，项宜没再让小丫鬟挑灯，遣了她回去睡觉，自己一个人踩着清浅的月光，缓步回了正房。

    项宜不由试想他要再怎样。

    冷风掠过两人之间，月光薄薄地洒在帐子上。

    姜掌柜说可惜，“其实他们手艺都不错，但世道如此......”

    帐内，那越过两人之间缝隙，落在项宜腰间的手，始终没有过来。

    项宜突然觉得，被他讨厌，也不失为一件不错的事。

    掌柜姓姜，他见项宜来了，便让那群人先回去。

    直到近三更天，谭廷才从书案前走了回来。

    ......

    “弟妹你先回去吧，改日咱们再说不迟。”

    那些人佝偻着背一脸愁苦，谢过他叹气走了。

    冷风依然从两人中间掠过。

    二十五啊......

    项宜到的时候，掌柜和小伙计竟然都不在，她一路走到了后院，才看到掌柜在和一群人说话。

    尽管忙碌了一整日，谭廷并没有立时休歇的意思，站在书案前悬臂写字。

    新娘子果然长了一副福气的面相，脸盘圆圆的，五官并非小巧精致，反而眼眸如杏，鼻梁高挑，红唇艳艳，下巴上还长了一颗山东人常有的福痣。

    两人同往日没有分别的洗漱宽衣，项宜在他之后也吹熄蜡烛进了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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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未多言，听项宜问起家信，回道。

    这会没了旁的事情，项宜倒是想起了义兄顾衍盛的事情。

    一番忙碌直到午间才结束。

    她安心地闭起了眼睛。

    “他们说要么减一半的工钱，要么就请别人了，让咱们自己看着办......工钱委实削得厉害，容我再想想怎么办。”

    不知有无消息。

    她回去收拾了一番，谭廷才回来。

    项宜依旧坐在窗下的交椅上，挑了盏小灯，不紧不慢地做着给妹妹项宁的针线。

    她讲了半个时辰，就见新娘子脑袋一点一点，挑着眼皮硬撑着听。

    项宜看着好笑。

    那是一群衣衫单薄工匠模样的汉子，着急地与掌柜分说些什么。

    翌日，新妇拜见尊长、认亲、拜祠堂。

    没有人打破这死寂。

    是继续不变的规矩，还是将她晾在一旁？

    从出事那日之后，这房中越发静默无边，房中除了浅淡的呼吸和偶尔的脚步声，就好像没有人存在一样。

    她想着，就让人套了马车，亲自去了一趟吉祥印铺。

    房中的气氛仿佛凝固。

    残月落进些许光亮在床榻前。

    项宜遥遥看了他们几眼，问了一句，才知道这是些木刻工匠，接的都是些工钱极低的散活，便是这般，还被削了一半的钱，日子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