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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绮久病成医,忍不住提点两句,“昨日孤不是叫你早回来了吗?怎么一夜没睡的模样。晚睡伤神,于五内都有大害。”他近乎苦口婆心,“你年纪小还无碍,等年岁大了,病就都找上来。”
谢澈与这车夫似乎很熟,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病病殃殃一辈子没碰过刀剑的李昭看得十分羡慕。
季氏觉得自己好像笑了一下。
有小宫人为季氏开门,圆圆的小脸笑起来极讨人喜欢,说话声音亦甜,“大人手中纨扇样子真是精致,花上的露水好像都要滴下来似的。”
虽然季氏礼节周全,李成绮还是觉得十分微妙。
小皇帝蹦蹦跶跶,灵巧地绕过季氏,“孤还要去听课,就不同大人说话了。”
她拿着纨扇往偏殿走,一路上不少宫人见她,皆垂首立一旁。
他转头将那把翡翠柄扇子从扇匣中拿出,笑道:“虽然不比宫中精致,但御造亦无这般秀丽的花样,”季氏刚要拒绝,不想被少年人塞到手中,“季大人,大人若是不收这次,下次孤还怎么好劳烦大人。”
后宫不可入,李成绮下车,路上找了两个小太监抱扇子匣。
李成绮辰时去书房,现已超了时辰。
她不怎么疑惑,无非是小侯爷向陛下要的。
青霭顿时紧张地绷起身体,一动不动地让李成绮看。
季氏爱搜集纨扇,李成绮曾不经意听两个好事宫人议论季氏,其中便有房中有几百把藏扇这一条。
看见对方惊愕的神情,她确认了,自己确实笑了一下。
却不知,叹的是哪位陛下。
青霭无言以对,躬身道:“是。”
季氏见他垂眼站着,仿佛很怕太后责罚的样子,忍住了叹气的欲望,语气稍缓,“臣以陛下看书劳累已歇下为理由拒绝了。”季氏又道。
他接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青霭,无他,只是这孩子眼下一圈青,熬夜熬得精神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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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扇子,叹息道:“陛下。”
一路无人阻拦,顺利无比。
青霭送上茶,道:“回陛下,已辰时一刻了。”
但他早不是文成帝,不可熟稔与季氏对谈,面上一下就从垂头丧气便做喜上眉梢,“多谢季大人。”
他与靖嘉玉就更谈不上有何亲情了,靖氏兄妹视小皇帝为攀附荣华的工具,处事更荒诞至极。
果不其然,季氏道:“昨夜太后来过欲见陛下。”
若非一入长乐宫就看见季氏的话,李成绮会觉得更加顺利。
被人事无巨细地管着这感觉太陌生了,太皇太后从不管他,维系母子二人关系的唯有生恩,却无经年累月相处的养情。
萧萧一愣,但马上道:“奴婢知道了。”
李成绮道:“去太医院一趟,叫竹太医寻出墨玉膏出来,他若说没有,便问他先帝明瑞十年配的放满了整个药箱,如何不至三年就没了,再叫他写好药方一并送上,寻来直接命人送到宫外谢侯府中。”
见李成绮走来,萧萧急忙迎上。
李成绮坐下,随口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望着季氏绘着精致妆容,面无表情的脸,李成绮心情立时愉快不少。
外面花样与宫内截然不同,李成绮买来就是为了送人,若无季氏方才的话,他还不知要找个什么名正言顺又不会被季氏拒绝的理由送季氏。
季氏按了按眉心,对着小皇帝不成体统的举止欲言又止。
李成绮顿感头疼。
扇子犹在手中,扇柄微凉,夏天摸着十分舒服。
“陛下今日可还要去书房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