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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李成绮唤道。

    谢澈心情喜忧愁无奈兼而有之，无奈当然是因为小皇帝使坏，喜则是相较于原简，李成绮同他更亲近，只有亲近，才能肆无忌惮地捉弄而不担忧对方会与之疏远，至于忧，谢澈心中微沉。

    “陛下想久留也无妨。”谢明月回答：“这是陛下的书房。”

    “没了？”李成绮问。

    原简和谢澈很有眼色地出去了，俩人都频频回头，神情中似有担忧。

    后半个多时辰李成绮消停不少，虽然仍在发呆，不过到底没再干别的不该干的事情。

    这是玩笑话，他总不能说一句陛下下次让臣来挨打吧。

    “嗯。”谢明月回答。

    谢明月点头，“陛下，可以走了。”

    难道谢明月就只想问问他抄到哪了？

    谢澈则是：您之前说的竟全然不作数了，先前您求我带您出宫时可不是这般态度，原笃时认识您才多久，我认识您有多久，为何您这样回答？虽知为李成绮的玩笑话，少年心性好胜，仍十分在意。

    李成绮一次性逗了俩小孩，心满意足。

    李成绮把抄书的事早就抛之脑后，不想今日谢明月突然提起。

    长乐宫中，宫人们垂首立侍，见李成绮回来，一衣着格外光鲜，与他人不同的太监上步，道：“陛下，摄政王派人给您送来了东西。”

    李成绮目不转睛地看着案上的戒尺。

    “陛下的世祖本纪抄了多少？”谢明月问。

    少年已跑出去了，衣袍一角在谢明月视线中转瞬即逝。

    和谢明月在这种小事上撒谎全无必要，李成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愧疚自责点，“还没抄。”

    李成绮撑着下巴，在原简无可奈何和谢澈仿佛有点期待的眼神中沉吟着说：“因为孤更喜欢笃时，实在不忍心让笃时挨打。”

    被突然祸水东引的原简微愣。

    “多谢陛下爱重。”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一句话砸懵了两个人。

    最后一炷香烟气袅袅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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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同时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听课。

    谢明月合上书，“今日到此为止。”

    书落到案上，发出声响。

    谢明月将书抽出来，轻轻地嗯了声。

    李成绮原本懒散半阖的眼睛一下睁大了，他刚要起身，谢明月抬手，道：“陛下。”

    他恭谨地捧着一两臂长的金丝楠乌木盒，礼盒分两层，第一层镂空，雕的不是寻常花鸟，而是一将军领兵征战的图景，雕工极细腻，根根马鬃飞扬，似乎点了眼睛就能从木盒上飞驰而来。

    谢明月不会现在要打他吧？

    原简不曾想到李成绮会这样回答，李成绮说的随意，他立刻下拜说承蒙陛下厚爱十分不合适，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顿感窘迫，脸都涨红了。

    李成绮立刻摇头，站起来和谢明月道过别出去。

    少年人笑得弯起眼睛，狡黠和天真微妙地在他脸上融合而毫不突兀。

    他不确定，谢明月能容忍小皇帝多久。

    谢明月不知在想什么，竟一动不动地站着，手指却还贴在书脊上。

    临出门前，他对难得事少的谢明月感叹道：“先生，孤真的很喜欢很仰慕先生。”

    “陛下，”他口中抱怨，没有伤痕的手却没法伸出来给李成绮看，“为何一直都是臣，陛下难道不觉得原公子站在一旁十分无聊吗？”

    李成绮朝谢澈一笑，视线越过谢澈朝站在那拿书的谢明月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