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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想不出就不想。

    孤知道你学过医，谢卿，你对孤身体这般小心谨慎孤也不会多活上十几年。

    长发梳得极低，从肩膀越过，垂在李成绮胸前，他泡在水中时实在无聊，发尾被编了一个粗糙的鞭子，随着他的动作晃晃荡荡。

    “谢卿，你便是将孤按在床上，孤也睡不着，”李昭大病初愈后的面色已与他那身雪白寝衣没什么差别了，“什么是时候这六部二十一省的折子你都给孤烧了，孤方能无可奈何地睡个安稳觉。”

    得皇帝首肯，谢明月却没有立刻进来，在外面静默一息，方才进入。

    他系腰带的动作一顿。

    李成绮一愣，便听谢明月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来，“陛下，泡久伤身。”

    谢明月将折子拿起来，朝皇帝见礼，“那臣现在就走。”

    李成绮从水中站起来，略擦了擦身上的水珠，随便拽了件里衣披上。

    有崔愬这样的权臣舅舅，李成绮最大的优点就是脾气好，先静后动，徐徐图之。

    李成绮低头看了眼，少年人长得太快，这件里衣做的时间有些早，就显得没有那样合适，加之他穿的不精细，领口大开，曲线脆弱姣好的喉咙与锁骨都明晃晃地露在外面，下面也不长，两条常年不见光的长腿露在外面，皮肤底色雪白，隐隐能见到青色的血管，里衣下摆沾了水，已近透明。

    唔，好像缺了点盐。

    他泡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忽听外面有人说话。

    但无论谢明月想做什么，他现在都只能受着而无力反抗。

    他闭上眼，仿佛犹能看见第一次入宫的谢明月。

    将喝得差不多的蛋壳向碗中一掷，李成绮将整张脸都潜入水中。

    李成绮一脸幽怨，顺了顺气，又将脸埋入水中。

    因刚从温泉中出来的缘故，小皇帝白玉一般的双颊泛着浅浅的粉，他随意地披了一件雪白里衣，身上因为没擦干的缘故，衣料吸了水紧紧地贴在身上，显得极为薄透。

    “先生。”李成绮拖长了调子，声音中带着点餮足的懒散，少年声音本极清亮，此刻却透着哑，沙沙的，好像在磨人心一般。

    他略一思索，又喝了一口。

    谢明月在外面？

    “陛下。”谢明月的目光从李成绮身上一闪而过，表情很有些不赞同。

    然而他待小皇帝，实在过于纵容了。

    李成绮本眉宇中俱是张扬艳色，今日这样梳头发，无端显得十分温婉。

    然后在水中吐了个泡泡。

    “谢……”被吹了灯的李昭好不无奈。

    他叹了口气，然后被呛了口水，一下从水中抬起了脑袋。

    谢玄度，到底想做什么。

    李成绮又往外吐了个泡泡。

    始作俑者慢条斯理的将折子整理到一处放着，“等陛下歇下了，臣自然就走。”

    谢卿。

    他把蛋从唇边移开。

    李成绮陡地睁开眼睛。

    “孤已歇下了。”

    谢明月反问：“陛下不冷？”

    他半眯起眼睛。

    李成绮又叹了口气。

    李成绮伸手拢了拢领口，将头发放了回去，讪然道：“先生不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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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容，却控制。

    想不出的事情太多了，他一件一件费心费力岂不是要累死。

    此刻他真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次和善心软念旧的好皇帝，道：“先生且进来说话吧。”

    李成绮好似极没心肺地啜饮了半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