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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新帝和崔氏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而新帝不同。

    崔桃奚道：“陛下日理万机，我不叨扰了。”

    李成绮没想到自己死过再活一次能听到崔桃奚如此评价，沉默半晌，笑着道：“先帝之事，孤亦有所耳闻，先前宫中的先生还说陛下是救世的神仙。”

    作者有话说：

    他想笑，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崔桃奚虽性格凉薄，但还不愿意因为一个蠢货葬送全族，族中有些人是该死，但大部分人确实无辜。

    诏令既出，天下震惊, 尤为惊崔颖仪, 其出身甚高, 又有一太皇太后姑姑，竟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各级考试中有异心者皆收敛，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章逐薮道：“是。”

    “孤自御极以来，夙夜兢业，弗敢怠慢，以期四海永乐，海清河晏。先帝治时，昆悦积恶，于我朝怀觊觎之心，人神共怒，是以兴兵，摧枯拉朽，昆悦须臾而灭……”众臣跪聆旨，大殿之中呼吸声都不闻，所回荡的唯有谢明月的声音，“孤今视之，朝廷之弊不在西南，而在群臣之中。先帝所遗之多忠贞怀德之士，然后小人奸邪荫蔽，隐于朝中，怙恶不悛，为万姓所不容，孤于百代计，挽迂荒积弊，今即变诸制，求太平之治。布告朝野，咸使闻之。”

    李成绮起来送她，“太皇太后不多留几刻？”他想了想，“御膳房新来的厨子有几道菜做的尚好。”

    翌日。

    这桩调查起来并不大张旗鼓, 却牵动着无数人的舞弊案终于落下帷幕，崔颖仪利诱学士, 得到策题卖出, 后又为保全自身买凶灭口，为国法所不容，念其父祖忠心为国，不牵连家人, 于秋后问斩, 耿恬玩忽职守, 泄露策题, 罢官流放三千里充军，其余一百二十人, 除却已葬身鱼腹的卢姓考生，皆流放充军，革除功名, 永不录用。

    余者则拍手称快，除了处置得当的缘故外, 还因为皇帝要在明年春加开恩科, 再行举士。

    崔桃奚笑眯眯道：“菜虽好，茶却难喝。”

    长宁殿是谢明月办公所在，崔桃奚挑了下眉。

    李成绮无言以对，送崔桃奚出殿。

    先帝对崔氏打压却没有赶尽杀绝，仍旧保障了崔氏表面上的荣华，因为他是崔桃奚的儿子，与崔氏血脉相连。

    李成绮一时语塞。

    “孤知道了。”李成绮道：“文书送到长宁殿。”

    女子偏头，忽对李成绮道：“吾子李昭，生而聪慧。”

    生死有命，孤掌天下之权，也难以勉之。

    自她入长乐宫以来，还从未用这样的语调说话过，简直像是一块坚冰，刺得人又冷又疼，寒意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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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感情有，但不是很多。

    这样的阳光，李成绮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得清那些耀目的珠翠。

    “早慧早亡，也算不得什么好事。”崔桃奚的声音冷漠。

    面对崔桃奚，除却公事，他连其他话都找不出。

    “所以，”崔桃奚似乎看了他一眼，也好像根本就是阳光太刺眼，李成绮产生的错觉，“小皇帝，你好自为之。”

    他想，孤也不想早死。

    昨夜下过大雨，今日碧空如洗，阳光落在这个着华贵宫装的女子身上，她满身的珠翠耀得李成绮眼睛有一瞬间的刺痛。

    他见过礼之后起身出去。

    于是揉了揉鼻子，颔首苦笑道：“是。”

    第二道，据说由新帝亲手写就，谢明月于大朝会时念出的诏书。

    她听闻小皇帝亲近谢明月而远李旒，今日一见他所为，果然如此。

    而这件事的结果, 并没有使朝中多么震动, 朝中官员此刻关注的俱是第二道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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