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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账！

    温柔而低哑在李成绮耳边响起。

    他眼前一片白茫茫，泪水无意识地顺着脸颊淌下。

    谢明月等得太久，任何一点时间都不愿意放过。

    将欲离开，只差一点，李成绮心中蓦地一松，手指刚要碰到茶杯，谢明月却突然伸手，将他狠狠压下。

    又叫人想更过分地对待他。

    李成绮手指都无力，抬手时，手指竟在轻轻颤抖，他指腹上也有几个咬痕，颤颤地伸出手，想打在谢明月脸上，落到谢明月脸上时却轻得像微风拂过，连停在上面的力气都没有，随着谢明月抱他起身的动作滑到他肩上。

    水一小口一小口地渡，李成绮勉强撑起身体想要自己倒，撑起一点，余光小心地瞥了眼谢明月，见他没有干涉的打算，方按上谢明月的肩膀，竭力想要脱离。

    谢明月在他耳边轻笑。

    薄薄的眼皮因为留了太多的泪红肿着，唇角本就被咬坏了，现在更齿痕遍布，稍稍一蹭便满指艳红。

    不全是谢明月所为，谢明月反而让李成绮咬他的手指，而非自己的嘴唇。

    李成绮眼睛骤然睁大了，其中满满倒映着谢明月的影子。

    从谢明月的角度看，李成绮眼睛都睁不大开了，眉头也皱着，脸上还有泪痕未干，为了一口水环着自己撒娇，人显得极堪怜。

    脚能踩到地上比方才悬空好得多，然而少年人毕竟身量未长全，非要足弓起才能点地，颤得几乎止不住。

    久旱逢甘霖，李成绮顾不得许多，逐着谢明月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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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明月如此贴心，仿佛始作俑者并非他一般。

    李成绮半阖着眼，已经没有力气落泪，他失了太多的水，唇角都是干涩的，更流不出泪。

    温柔得，像是枷锁，将人牢牢禁锢在其中。

    娇嫩的喉咙遭受了不该遭受的折腾，本就疼，眼下被酒刺激着更难受。

    他为了让李成绮好受点，体贴地坐下。

    李成绮拥着他贪婪地喝尽，忽地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谢明月。

    李成绮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

    李成绮昏茫中只觉仿佛被蛇信子舔了眼角，身体愈发紧绷。

    谢明月却不依不饶，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来看自己，“怎么了，成绮？”

    他哭得实在可怜。

    凉的，甜的。

    李成绮脊骨都发麻，如今却做不出反抗。

    谢明月抱着他下床。

    “陛下？”

    “混账，混账……”

    谢明月怀着他的君主，轻声问道：“陛下怎么这样看臣？”

    “混账东西，孤……”

    甜的，落入喉中，是火辣辣的。

    这声音勾起了李成绮之前极难以言说的回忆，他身体无意识地颤抖了下，偏过头去，仿佛在躲避谢明月似的。

    话音未落，但觉身上一空。

    谢明月就哄他，这次给了一大口。

    “水。”他重复了一遍。

    谢明月动作轻柔，但用力刁钻，李成绮挣脱不开，他越是挣脱，反而让自己的处境越发艰难。

    他伏在谢明月颈窝，哑着骂他：“混账。”

    帝王眼睛有一瞬间失焦。

    谢明月将他扣在怀中，喘了口气，无可奈何道：“陛下，不要乱动。”

    谢明月捏起李成绮的下颚，爱怜般地舔去他的眼泪。

    倒像是扶着一般。

    还没骂完，一道凉凉的东西就渡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