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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鹤宁唇边保持着勾起的弧度，面上滴水不漏，没再继续说这件事，转而道：“小提琴放你这儿吧，我平时不用，以后有机会再演奏给你听。”

    方鹤宁看着面色发白的宋棠，对方似乎被吓到了，他虽然没确切说出喜欢、爱这些字眼， 但暗示得已经相当明显， 宋棠显然明白。

    其他的他不敢想。

    听到方鹤宁的保证，宋棠松了口气，略微讪讪地笑了声，“以后这种话别随随便便说了。”

    面对宋棠，方鹤宁有不少顾虑，好像那是稍微磕碰一下就会碎掉的珍稀易碎品，正应了那句话，越是在乎就越是谨慎，生怕伤害到对方。

    或许是他过于心急了。

    他闭了闭眼，随后安抚道：“别担心，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 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都不用在我面前顾忌什么。”

    他打开一罐儿咖啡，却被孟令一把拿走，他连眉都没皱，靠在椅子里，道：“没吵起来。”

    “我——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然而今天之后他们会怎么样，他心里没底，挑明了的话没说出来，是不是就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付宗元沉默了会儿，看向方鹤宁，“所以你现在什么意思？”

    付宗元扫了眼一地的弹壳，清楚方鹤宁在这儿的时间不短了，他看向面色冷沉的人，问道：“怎么着，跟宋棠吵架了？”

    付宗元和孟令前后脚到俱乐部，一块儿进门，还没看见人就听到了一阵连续的射击声，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过去。

    付宗元想了想，猜测道：“不会是给宋棠表白被拒了吧？我是想不出来现在有什么别的事儿能刺激你，要换了其他的，你现在就是在宋棠那里，而不是大晚上把我们俩叫到这儿来。”

    他咬了咬牙关， 声音里还有没彻底消失的颤抖，“如果这份……恋爱协议的存在让你误会了什么， 我再强调一下，我们只是合约恋人，没有任何实质性那方面的关系。”

    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心情不断往下沉，他没办法接受，但更不想失去方鹤宁这个朋友。

    他的视线一转，盯着旁边的雪山玫瑰，心里不由得烦躁，他没想到方鹤宁会喜欢他，怎么会喜欢他？喜欢他什么？

    孟令放下咖啡，“那是怎么了？都几点了还喝浓咖，今晚上还睡不睡了。”

    感情的矛盾与纠结，他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

    “嗯，没事。”

    宋棠沉默了半晌， 竭力稳定住动荡不安的情绪，依旧没看对面的人。

    “确定不用？”

    宋棠含糊地应了声，“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还有点工作要处理，就先不贴贴了，你趁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其实他跟孟令对方鹤宁当初的决定很意外，依照他好友的性格，喜欢的、想要的，直接拿来就是，真喜欢谁了，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去追，可眼下呢？

    方鹤宁在十几秒的静默后，状似随意地晃了晃酒杯，笑道：“怎么这么严肃地说这个？我们当然是朋友，放心，这个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能跟方鹤宁成为朋友，不只是互利的协议恋人，他已经很满足了。

    见付宗元还想说，孟令赶忙道：“你先闭嘴，净添乱，马后炮有什么用？想想该怎么办才是正经的。”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抗拒。

    方鹤宁瞥了付宗元一眼，“偶尔装个傻不影响你一贯的精明形象。”

    看着结束射击，撂下狙击的方鹤宁，对方的烦躁显而易见。

    可在实质性拒绝了对方后，再贴贴，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

    方鹤宁并不坚持，利落离开了公寓。

    付宗元反问道：“你不是不着急么，不是要徐徐图之么，怎么想起来一声不说就表白了？你要是提前跟我们说说，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主意？你是觉得花海跑车珠宝首饰奢侈品对他有用？”

    听到关门声，宋棠松了口气，表面上说是开玩笑，但实际上他们俩都清楚，这根本不是玩笑话，方鹤宁的眼神已经说得很明白，这就是隐晦的表白，他们两个只是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表面上的相安无事。

    这就是默认了。

    方鹤宁走到后面的椅子边坐下，表情没什么波澜，仿佛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