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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再怎么说这件事都太太太突然了，现在他确实需要泡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余下的都等睡起来再说。

    看着走进办公室的中年女士，仪态大方，气质典雅，尽管看上去谦和。

    从插花的花瓶，到餐具、到架子上的摆件，进了卧室里，他一抬眼总能看到那一排生肖公仔。

    第二天早上，他强打精神爬起来，心情不可避免的有些沉郁，胃口跟着也一般，本来是想简单凑合些就行，方鹤宁却带着订好的早餐敲开了门，叮嘱他好好吃饭。

    他是对导致「反派」死亡的「主角攻」心有余悸，但也相信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儿，方鹤宁从来没伤害过他，他也没觉得对方是个疯子。

    除了隐瞒这件事本身，他介意的还有方鹤宁的身份， 这不是别人， 是主角攻、是他从一开始就极力想避开的人， 跟对方搅在一起，说不好产生风暴的那只蝴蝶会怎么扇翅膀， 这要人命的男朋友——

    于文俪……这是方暄亲生母亲的名字，知名舞蹈家，有一个长期的固定情人，他们之前通过电话，只是那时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有这样的一双父母，方鹤宁什么样的性格都不难理解。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贴贴那晚吗？我本来约了宗元和孟令在俱乐部见，宋涛也会去，但你给我发了消息，比起他，我更偏向于见你，从那之后我再没和宋涛联系过，从头到尾我没有以方氏总裁的身份和他见过一面。”

    “现在，去泡个热水澡，睡一觉，等情绪缓缓再考虑，照顾好自己。”

    比起听别人说，比起他先入为主认为的，他更应该相信的是自己的感受。

    他揉捏着那只兔兔公仔，嘴角颤了下，微微勾起又很快敛了下去，作为反派，他愿意承担跟主角攻在一起所带来的种种不可预知的风险吗？

    他不是不心疼，这心疼自然就转化成了对这两人的厌恶与愤怒，要多失职，才会让方鹤宁对亲情彻底失去信任？

    隔天，临近下班，宋棠处理完工作正打算回去，梁英带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说于文俪来找他。

    想到对方是怎么长大的，不可抑制的一阵疼就悄无声息地从心底蔓延开。

    再精致的早餐，他现在吃着都是味同嚼蜡，怎么说呢，很多时候吃什么真的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吃饭。

    “这些以前不方便说，现在我想告诉你，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改变，相信我，不管别人怎么说，说我是疯子、是暴君，或者别的什么，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他垂下眼，将波动的情绪慢慢压下去，再抬起眼时里面只余下了一片冷淡。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他心里滋味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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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逼迫你做什么，一段被胁迫的感情本身就失去了意义，如果你愿意原谅我、接受我，我希望是基于你自己的清楚考虑。”

    既然于文俪自己找过来，见，怎么不见，他倒是想问问这位母亲，为什么生而不养、不教。

    他这边沉默， 外面的方鹤宁却还没走， 听到对方的声音，他下意识抬起头。

    可是晚上回到公寓就一下安静下来了，他都不用专门去想，看到什么都能跟方鹤宁联系起来，不知不觉间对方已经在这间公寓留下了太多痕迹。

    在门口又站了会儿，他才顿顿地转身走向浴室。

    “那晚在顶楼餐厅，我说的话永远算数，我等你的回应，即便是用一辈子去等。”

    按照方鹤宁说的，是他发的那条短信、是他寻找贴贴协议恋人的这一行为，截断了主角攻受的开始，方鹤宁没骗他，如果真的见过面，宋涛怎么可能那么骂方鹤宁。

    方鹤宁人是不在这里，但又好像时刻陪在他身边。

    宋棠听着，久久缓不过神。

    “我不算清楚你为什么这么介意我和宋涛，你之前认为方暄——作为方氏总裁的我会跟宋涛在一起，却语焉不详，今天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坦言相告，我和宋涛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想都是一团乱麻。

    走到今天真要说是谁的错，只能是阴差阳错。

    还能要吗？

    他收敛起思绪，到公司后就把精力放在了工作上，跟方氏的合作敲定后还有些余下的事情需要处理，忙完这项合作又忙其他的，没让自己有个闲下来的时候。

    而方鹤宁的亲生父亲则是早早就不管公司了，只挂了董事长的头衔，身边的小情人几乎天天在换，论起花心来原主都差远了。

    这一晚可想而知的，宋棠睡得很不安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梦境里的小时候的自己……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