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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推开方鹤宁的手，坐起身，但还是没看向身边的人，而是盯着前方，“没有，就是这样的感受……对我来讲太过陌生。”

    新的一年他还想要很多，从未有过的想要许多，那些他会一一去实现，当然，他怀里的这个人是独一无二的主角。

    宋棠怔住，这话里的信息有点多。

    在人群里，不再恐惧人群。

    紧张又兴奋。

    方鹤宁是清楚的，宋棠能够享受一个人的时间，安然独处，但也绝非排斥跟其他人产生联结，近一些的如乔央，远一些的如萍水相逢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他探身过去把人搂进怀里，缓声道：“你当然可以，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我总会在你身边的，别担心，你可以往前走，一样可以随时选择后退。”

    他被推开的手顺势按在座椅边缘，凑近了些，问，“陌生，那讨厌吗？”

    方鹤宁很淡定，“你之前探班时我问过你，想不想客串几个镜头，你说有机会可以尝试。”

    “你记着一点，你身后永远都不是悬崖，即便后退也不会一脚踩空。”

    他抿了抿唇，道：“趁我睡迷糊的时候说，方总，这算盘真是打得噼里啪啦响，我想听不见都难。”

    宋棠眼里有几分狐疑，这他真的不记得……等等，好像有点印象。

    模糊的烟花声传来，估摸着时间应该是到零点时分——跨年了。

    宋棠略皱起眉，“退圈？”

    方鹤宁能理解，宋棠的社恐肯定不是一两年时间了，社交是死穴。

    随时后退的底气，或许他一早就有了。

    尤其是想到今晚上他跟方鹤宁出现在商场， 逛街、看电影，最后还在影厅里亲吻， 这妥妥瞒不住， 传开要不了多长时间。

    不过也是，在方鹤宁面前说话就不能不多留一个心眼儿，偏偏两人相处时他又很放松，大多数时候没什么戒心……闭环了，无解。

    方鹤宁胡闹， 他怎么也一时脑子发昏跟着胡闹！

    宋棠有几分怔，半晌，他偏过头看向相距不过十厘米的方鹤宁，认真回道：“不讨厌，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原来我也能跟大家那样相处。”

    他往方鹤宁颈侧贴了贴，凑在对方耳边，轻声道：“新年快乐。”

    “对，当演员只是我人生中的很小一部分，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该是结束的时候了，”方鹤宁顿了下，目光柔和，“我已经得到了最好的，不必再依靠演戏来发泄负面情绪。”

    而今天不只是出现在了这么热闹的地方，还当众主动亲他，不难想象这对宋棠来说确实是全新的体验。

    方鹤宁看着副驾上的宋棠，唇边依旧带着微微上翘的弧度，他揉了揉宋棠的头发，轻笑道：“怎么，后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我了？”

    宋棠微抬起下巴，正好搁在方鹤宁肩上，他眨了眨眼，忽而露出一个轻巧的笑意，这话他记下了。

    宋棠卡住，这话他是说过，但那是被方鹤宁磨蹭得没办法了随口的应承，哪儿成想对方会当真。

    他对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很难去信任，也一点不渴求。

    等到一阵烟花炸裂声消失，宋棠略缓了缓情绪，按着方鹤宁的肩把人推开，状似严肃地问道：“现在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出现在电影花絮里？”

    方鹤宁并不否认，转而道：“这一部不出意外就是我的退圈之作了，尽管只是彩蛋，但能跟你出现在同一部作品里，我的演艺圈生涯没有遗憾。”

    新的一年，他希望能跟身边这个人好好相处，好好在一起，这是父母走后他度过的最有盼头的一个跨年夜。

    这热搜不是上定了么。

    方鹤宁扣着宋棠的后颈将人按在怀里，应道：“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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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棠沉默了会儿，摇摇头。

    他依旧会在意别人的视线，却不会紧张到眼前发黑，几近窒息。

    方鹤宁补充道：“在剪辑定版之前我又询问过，这部电影有你的几个镜头，你应了。”

    但宋棠不一样。

    不再觉得自己是个异类，不再觉得周围人的打量和注视是无法承受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