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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没完全从社恐症状中缓过来，脑子昏，身上有些乏力，跟方鹤宁坦白这会儿更是情绪起伏大，有点透支精神，被对方轻拍着一哄，睡意真就上来了。

    等宋棠睡熟他在床边又坐了好一会儿，才弯腰在对方额头上吻了下，离开休息室时没把房门关严实，好留意房间里的动静。

    这次的针对不管背后是谁在使坏，撞到枪口上，结果怎么样都不奇怪，是自己作的。

    孟令说方鹤宁时说得很明白，提及宋棠却语焉不详，只暗示对方的情绪有时候波动比较大。

    连原本就贫瘠的情面都不会顾及。

    宋棠一窘，最终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有些踟蹰地坐下，心情复杂。

    然而想到他回国前后的所见所闻，又能感觉出方鹤宁的情绪好了很多，会去在意一个人、一件事，愿意花心思去筹谋，愿意为将来考虑。

    言外之意是方鹤宁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是有厌世倾向的。

    方鹤宁基本上猜得到怎么回事，正好一次性解决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依她的了解，方总裁对绝大多数人和事都不在乎，唯有宋棠是不能踩的底线。

    确认宋棠没事，把人安顿好了他才有心思处理其他事情。

    他甚至被对方周身的气场给压得有些喘不上气。

    他觉得夸张，可仔细回想这些年跟对方为数不多的聊天之后，确实能察觉出一丝端倪。

    跟宋棠在一起的方鹤宁，眼里不再是一片让人望了生寒的死气沉沉，那些偏执的占有欲是很疯狂，但却是鲜活明亮的。

    这点倒是跟方鹤宁原来挺像，他猜不出原委，可心里清楚一点，伤害到宋棠，他们之间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对方说方鹤宁这些年变了很多，更冰冷，更漠然，对万事万物都没什么兴致，还说就算哪一天方鹤宁选择悄无声息地离开，他们都不会很惊讶——

    看着方鹤宁在宋棠常坐的单人沙发上落座，梁英有眼色地请了黎辛进来——孟令刚才就去忙了。

    刚才孟令说的不多，却超出了他的认知。

    “好。”

    迷迷糊糊间他还不忘叮嘱，“这事儿跟黎辛和宋涛大概都有关，那些之前的照片显然不是一时兴起拍的，而是早有预谋，才能一直存着，还存了这么多……”

    方鹤宁并不很在乎黎辛怎么想，他双手扣起放在翘起的腿上，脚尖一点，道：“你不自己交代，是想我把查出来的东西摆在你面前才肯坦白吗？”

    得，这个雷的存在早晚是隐患，现在炸了就炸了吧，好过以后还要时时惦记，不管怎么着他都认，只要跟方鹤宁说清楚就好。

    “放心，不管这件事背后是谁，我都不会放过，解决了袁瑞林，某些人也该彻底搞定了。还有，我借用下你的办公室。”

    比起停车场时的躁怒，方鹤宁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声音不怎么冷，可压迫感十足，更让黎辛心有戚戚。

    从方鹤宁的脸色都能看出来，今天这事儿不会善了。

    “嗯，有事儿你直接跟梁英说就行。”

    方鹤宁叮嘱好梁英，对方出去后，他示意了一眼对面的位置，“坐吧，有些事情我提醒了、警告了，却总有人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非要把事情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真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站在我的对立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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