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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才说了两个字，宋锦笙就觉得耗光了所有的力气，他觉得很冷，嘴里不停涌出的鲜血，似乎带走了他的温度。

    当毁天灭地的灵力威压炸开的瞬间，本就灰暗的天空，迸发出一阵强光。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双目通红的傅云渺，和形容几近癫狂，不停用浮生笔试图为自己续命的苏映真，以及泪流满面的宋逸和痛苦不堪的林砚，他唇角微弯，忽然生出了几丝不舍。

    哪怕知道这些多余的情感如鸩毒，但他还是觉得，被人在意的感觉真的很好……

    闻言，少年露出了一个清浅而苍白的笑容。

    他抱紧怀中孱弱单薄的少年，颤抖着手，一遍遍地输送着灵力，“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锦笙，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锦笙！”

    宋锦笙听不到席绍白的话，此时的他，生命力微弱，也许随时都会彻底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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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随着玄蛇越发暴动，众人感觉到那层阻隔他们的阵法正在逐渐变弱，而当玄蛇尖锐的嘶鸣声几乎将众人耳膜刺破的时候，它鳞片下的金光像无数把锋利的刀，切割开一切阻碍，汇聚成了一道金色的海洋——

    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眉头紧皱，嘴里不停重复着，“不会的……不会死的，他明明那么像他，绝不会死的！”

    大雪纷飞的天空下，傅云渺看到那个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的少年，仿佛断了线的风筝，无力地坠落了下去。

    疾风吹拂过他三千雪发，一袭沾染鲜血的白衣缱绻翻飞着，无力而脆弱……

    经脉俱断，肺腑皆碎，灵力枯竭，无可解……

    他抱起口吐鲜血，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少年，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敲碎了，整个胸腔血肉模糊，寒冽刺骨。

    这一刻，漫天飞雪下，众人的心，和灰暗的天空一样，只剩下冰冷和荒芜。

    可是，不论他怎么输，少年破碎的身体根本留不住一丝灵力……

    甚至就连那些原本争斗不休的别派弟子，此刻都安静了下来。

    耳边悲痛欲绝的嘶吼声，还有脸颊上掉落的滚烫泪滴，让意识模糊的宋锦笙稍微清醒了些。

    忍住灵息余波的冲击，傅云渺毫不在意胸口不停渗血的伤口，飞身上前，想接住坠落的少年，可一切，终究还是晚了……

    这会让他想起那个人，想起灵霄宗……

    一旁的席绍白看着被玄璃众人围住的少年，向来平静的双眸里，有慌乱之色闪过。

    不堪重负的阵法被强劲的气流冲破，所有想去救少年的人，都被猛烈的暴乱妖力冲飞了。

    闭了闭眼，他将眼眶中的水汽压下去，握住少年的手，紧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锦笙，我在的，你别怕……”

    “锦笙……锦笙、你怎么样……”傅云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慌乱。

    而这次，傅云渺没有再错过，而是紧紧抓住了少年的手。

    从他抱住少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对方活不了了。

    其实傅云渺是知道的。

    “锦笙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说着，傅云渺眼瞳煞红地握着少年冰凉的手，开始输送灵力。

    可是，终归还是不一样吧。

    “云、渺……”

    “嘭！”

    他们知道，如果不是少年舍身为饵，杀了玄蛇，又以阵法相护，他们只怕早已死伤惨重……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然有那么多鲜血可以流，那些猩红的、刺眼的鲜血，将少年洁白的衣衫全部打湿，大片的红，落在少年比雪还要苍白的肤色上，触目惊心。

    看着少年不停口吐鲜血，眸光黯淡的模样，傅云渺的心脏痛得几乎窒息，他颤抖着手想擦掉少年唇角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尽。

    可他不愿面对这个事实，也不敢面对这个事实。

    心绪翻涌，宋锦笙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想要触碰傅云渺的脸，却在伸到半空时，无力地跌落了下去。

    “我在！锦笙，别说话了、别再说话了，我在的……”

    长睫轻颤，他睁开眼，虚弱地看着抱住自己，慌乱而无助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