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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以为要走的少年，其实并没有真的离去，而是停在了一汪澄澈的湖水面前。

    篝火旁，原本闭着眼打坐的无凡，在神识感知到少年睁眼的瞬间，手中转动的佛珠顿了顿，继续转动着，这样淡漠出尘的他，仿佛一尊无喜无悲的佛像。

    我倒要看看，这世间是否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

    无凡看到少年缓缓转头，半张雪白精致的脸在朦胧的月光下，仿佛渡了一层光华，美得不真实。

    清冷低悦的声音将宋锦笙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眼瞳猛地一缩，几乎是狼狈地收回了神识，原本古井无波的心仿佛投落了一块石头，涟漪圈圈，心湖震颤。

    衣衫滑落的瞬间，少年布满暧昧红痕的身体展露无遗，那雪白到几乎耀眼的肤色和靡丽色气甚至有些狰狞可怖的伤痕，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狠狠冲击着无凡的心神。

    他掩去眼底的其他情绪，撑起虚软无力的身体坐了起来，却因为牵动了身后那处隐秘地方的伤口，喉间不由自主地溢出了一声闷哼。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毒素到底是什么，但无凡若是想彻底和自己断了这份因果，势必会等到彻底解除了自己体内的毒，才能走。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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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凡对所有人都不曾上心，他不愿沾染因果，对所有生死都视而不见，只一心向佛。

    第96章 你会留下我吗

    这毒素隐藏得极好，若是原主估计是察觉不到的，只有修为高深之人才能用神识看到，而他，虽然修为低下，却有两世的阅历和学识，想要发现这一点，并不难。

    他不知道少年的来历，也不知道对方所思所想，但对方的反应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无凡转动着念珠的手没有停，他神色淡漠地看着少年，摇了摇头，“贫僧乃佛家弟子，不会留下任何人。”

    看着少年渐渐被黑暗吞噬的单薄纤细的身影，无凡唇角的弧度变了。

    少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垂着眸子，抬手无力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转身朝着密林中走去。

    如果不是这次狐妖之事牵连到少年，他和对方，本也不会有任何瓜葛，可现在……

    很快，少年用行动回答了无凡的猜测。

    终究，他还是开口说了句：“抱歉，施主只怕暂时不能走——”

    之前他已经仔细为少年清理过身体，并了给对方一些灵力。

    不过，宋锦笙丝毫不相信无凡会扔下自己不管，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处除了无凡的灵力，还多一丝红色的毒素。

    但他没有动，只是，目光淡漠地看着面色苍白的少年酿跄着身形，站了起来。

    对此，宋锦笙并不感到意外。

    昏暗的密林里，少年纤细的身影被黑暗吞噬，渐渐模糊，无凡额间莲印微闪，神识便精准地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普通剑修阵法符箓修士忌心魔，修无情道者忌动情，而修佛者，忌破解……

    少年的声音沙哑低落，却并不难听，对方一双略微发红的乌黑凤眸悲伤地看着自己，脆弱而安静。

    闻言，少年脚步微顿，本就单薄的身影似乎颤抖得更厉害了。

    “如果我不走，你会留下我吗……”

    无凡摸不准少年究竟是想沐浴，还是想不开，要了结自己的性命，他看着对方清冷的神情和紧抿的红唇，眉头微拧，转动念珠的动作慢了下来。

    心念一动，宋锦笙深深地看了眼端坐在地上，一袭白色僧衣，清冷淡漠的无凡，不再说什么，只转身离去。

    呵……无心无情的佛子吗……

    这声夹杂着鼻音的微弱闷哼声，让无凡睁开了眼。

    “施主。”

    无凡没有开口挽留，只是依旧神色平静地看着少年。

    修真者，最忌道心不稳。

    无凡虽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但若真算起来，对方解了身上毒素的同时，也算是救了自己。

    无凡见少年执意要走，唇角的弧度绷紧了几分。

    少年应当无碍。

    毕竟，之前少年那么抗拒自己的触碰，眼中的厌恶和杀意根本不加掩饰，他原以为对方醒来后会想杀了自己，或者愤怒崩溃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