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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一衍语态温和，可萧程只觉得别扭。他抬头，发现张一衍也在看他，两人视线撞在一起，眼底都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张一衍便将目光错开了，萧程却眯起眼。

    齐逐衡自然也明白自己惹师尊不快了，赶忙后退两步。

    萧程疼得直不起腰，只能低头走着，他所过之处，人群纷纷退开，一路畅通无阻，走着走着，萧程却忽然撞到一个人身上，一席白色衣角闯入他眼中。

    旁边顿时多了些窃窃私语，看向萧程的目光，又多了一份质疑。

    这位张掌门这偏架拉得可以。

    这话一出，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就是他误会了！非说齐师兄想拜入裴掌门门下。”

    张一衍神色冷下来：“你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你师父平日忙碌，不一定有时间顾着你。”

    他其实在旁边听了一阵子了，从秋拾雨说萧程师父没空，他来兰霜庭领食补丸开始。

    张一衍这么问，不就是想听他亲口承认他天赋不好吗？

    这话听得萧程发笑，且不说是齐逐衡先挑衅，打起来也是他先出手，自己只是被迫防备；就说对方修为比他高深，末了还对他用了兵器，单凭这一点，问题怎么也落不到自己身上吧？

    萧程很大方：“因为我笨呗，师尊教我的，我通通都学不会。”

    张一衍嘴角抽搐，当着众人的面，却不能把话说的太难听，只好假装没听到这话，再看萧程，神色缓和不少：“你们同为聆仙门弟子，是师兄弟，就算真有摩擦，也该好好说话，怎么能动不动就动手呢？”

    他尬笑几声，大概自己也觉得窘迫，隐藏到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学宫的弟子也惊了，还有人笨得这么理所当然？

    萧程听后一顿。没有时间？没有时间就能将他丢下将近半个月不闻不问了吗？

    刚才那一瞬，他竟从张一衍眼中探出些许敌意。

    萧程修为没有任何进步，是因为这些天裴翎根本没管他。

    张一衍刚才那一下出手极狠，他疼得视线模糊，无力回答。张一衍却只当他沉默认错，道：“你刚入门，偶尔犯些错误也是正常的，你齐师兄不会与你计较，只希望你日后不要一门心思打架斗狠，多将心思放到修炼上。”

    裴翎表情有些复杂。

    旁边人拽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不对，是前掌门……呵呵，前掌门……”

    萧程要走，张一衍也不拦他，刚才出手那一下就已经很过了。他是掌门，不能当众为难个刚入门的弟子。

    她朝张一衍行礼，低声道：“裴师叔这几日忙于掌门之位的交接，没怎么教授过萧师弟功法，师弟还未筑基，这趟下山，是为领食补丸来的。”

    “哦，食补丸。”张一衍将萧程上下打量一遍，笑得更亲和：“你现在还没上玉牒，兰霜庭没有登记你的名字，是领不到食补丸的，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可以给你。”

    这人真是个说话鬼才，一句话，张一衍和齐逐衡的脸色都不对劲了。

    带萧程过来的秋拾雨深觉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有她一份责任，趁着萧程还没说出更过分的话，连忙上前，挡在了萧程和张一衍之间。

    裴翎心思单纯，做一件事时，就想不到更多的，这次确实是他疏忽了。

    说到这里，张一衍又是一顿：“你入门也有半个月了吧，怎么修为丝毫不见进步？”

    萧程微顿，抬头，便看到了他师父那张光风霁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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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徒是一时兴起，可收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多了这一个徒弟，生活会发生很大变故，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闭关多年，对外界的事不闻不问；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忙起来连轴转，几个月都不回如尘峰。

    这敌意不是因为他与齐逐衡的矛盾……更像是，张一衍一早不喜欢他。

    张一衍这才走到萧程面前，瞧着他满身狼狈，露出一个近似和善的笑容：“逐衡是你师兄，他早你一年入门，是我的弟子，怎么可能想拜入你师父门下，你一定是误会了。”

    兰霜庭这么大，除了带他过来的小师妹，没有一个向着他的。

    这话一出，四周哗然。

    他是有点委屈，却也轮不到张一衍说话，萧程抿唇起身，要从这兰霜庭上离开。

    他偏偏还要伪装出掌门和善亲近的模样，萧程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的「好意」：“不必，既然那没上玉牒，那就等上了玉牒再说。”

    但在外人面前，他绝不可能吐露裴翎半点不好，更不可能让他们知道裴翎把他给忘了——反正他拜裴翎为师，也只是为了占着徒弟这个位子，他体质跟旁人不一样，就算裴翎教他也没用，结果不会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