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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翎：“……”

    他只是尽他所能而已。

    萧程：“……”

    裴翎说完就走，一点也不留恋，留下萧程一个人傻愣愣坐在原地。

    ——

    萧程搓着手走到裴翎身边，裴翎还是那一身白衣，单薄削瘦，看得萧程更冷了。

    裴翎的一袭白衣在他心中埋下一颗向往修仙的种子，前往聆仙门拜师被拒后，他并未放弃。可他的体质确实不适合修炼，大小门派都走遍，无一例外，全部被拒绝。

    裴翎：“……”

    裴翎旋身上了飞剑，正打算走，低头看了萧程一眼，他本来就黑，裹在雪白的狐裘里，黑得更彻底了。

    虽然很丢人，他还是认命地爬了上去，爬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坐在上面。

    当年没有人伸手拉住他啊。

    他没太犹豫就跳进了深渊，万虫蚀骨之痛，造就了后来的魔尊。除了没能杀掉裴翎这点，他前世不可谓不风光。

    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剑似乎有点不满，雪白的剑身抖了一下。

    萧程面无表情抬头。

    他在虞国公府上，人又傻，还经常被欺负，天天烈日下暴晒，不黑才怪。

    萧程忽然觉得裴翎之前给他喂食补丸的动作不温柔了，还没他摸剑的时候温柔！

    对不住了。

    与他这个当师父的，实在关系不大。

    “恩。”裴翎道：“早去早回。”

    萧程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慌慌张张穿了衣服，推门而出，被外头寒风吹了个哆嗦。

    萧程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一点也不显露，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翎，配上他的黑皮，和雪白的狐裘。

    这夜萧程做了个梦。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瓮声瓮气道：“师尊，这么早？”

    这时他性格里执拗的一面便凸显出来，他不肯放弃，开始尝试世人眼中的「邪魔歪道」，具体的记忆不太记得了，只记得独自一人前往幽冥鬼蜮，站在漆黑的深渊旁，内心惧怕，却也战意高涨。

    裴翎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我看虞国公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你怎么会……”

    可怜的徒弟弱小又无助，只能绷着脸回答裴翎的问题：“晒的。”

    “但是。”裴翎话音一转，表情又严肃起来：“我不许你用邪魔歪道，若是被我发现，我便会将你逐出师门。”

    可此刻，在梦里，他重临深渊，心里却只想着一句话。

    可转念一想，他还没用那些邪魔歪道呢！心虚什么！

    萧程看了看已经悬浮在半空的飞剑：“……”

    他长得也不赖啊！虽然没有裴翎那般好看，但也是一表人才，在幽冥鬼蜮时，不知道多少男的女的跟他告白套近乎，只是那时萧程一门心思追杀裴翎，那些人一个都看不上。

    他下意识一凛，坐直了身子。

    他招出飞剑，催动飞剑后，回头看了萧程一眼，发现他这小徒弟把自己抖成了个筛子。已经寒暑不侵多年的前掌门裴翎忽然灵光一闪茅塞顿开，意识到自己的小徒弟还是个凡人，于是从乾坤袋中取出压箱底的狐裘，扔在萧程身上。

    真暖和啊，他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抖了。

    萧程：“……”师尊，您礼貌吗？

    如尘峰的夕阳绚烂，走得也快，裴翎的身影很快消失，夕阳也沉入群沉重。傍晚微凉的风吹拂在萧程身上，让萧程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

    他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完：“这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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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英雄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现在半点修为也没有，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梦到虞国公府被屠，自己流落在外那十年。

    真冷啊。

    如尘峰的清晨可真冷啊。

    裴翎道：“上去。”

    裴翎吐纳结束，起身道：“你的问题在于你的经脉，我听闻天悲山有一种奇花，能帮人重铸经脉，对你来说也许有用，明日可收拾行李，随我前往天悲山采花。”

    整好裴翎过来，看到这一幕，伸手摸了摸剑柄，似乎是有安慰的意思。

    萧程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将狐裘裹在身上。

    萧程猛然就惊醒了，睁眼，窗外黎明曙光照射进来，一抹欣长的人影晃过，那冷淡疏离的嗓音响起：“起了。”

    如今转世，同样一副皮囊，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