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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翎微微顿住，忽然想起，自己天赋异禀，从小就是整个门派的希望，师父为了不让他沾染人间凡尘，专心修炼，小时候就把他关在山门上，他从来没吃过人间的食物，也没看过人间的繁华。

    萧程看着裴翎把肉咽下，期待地问道：“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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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的肉还很烫，但萧程还是忍不住撕了一小块放入口中。没有放调料，就是肉最原始的味道，萧程很喜欢，吃得眯起了眼，小声嘀咕一句：“好吃。”

    他话没说完，裴翎沉下了脸。

    可萧程睡着后，他忽然觉得困倦，坐着累，就忍不住躺下，想眯一会儿。

    天还没亮，萧程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扑在地上，对裴翎说：“师尊，休息一会儿吧，天亮我们再走。”

    泥胚开裂，连带着禽鸟没有拔除的羽毛也掉落下来，露出里面焦黄的肉。

    是他师父。

    谁能想到裴翎发起怒来居然很冷，有点冻人了。萧程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忽然就有点怂，搓搓手，坐到了裴翎身边。

    梦中的裴翎迷迷糊糊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他小时候的事。

    “师尊你尝尝。”少年表情虔诚得像是在递什么宝物。

    裴翎和萧程之间，萧程才是那个真正需要睡觉的，更何况，这里是萧程打扫的，衣服也是萧程铺的。

    吃完东西，萧程把火灭了，其他东西收拾。

    谁料萧程却红了脸，很不好意思道：“不、不用了吧，师尊在这里休息就好，我出……”

    裴翎不动，看着他躺下，闭眼，才道：“乖徒弟。”

    他知道他在走什么台阶了。

    裴翎无言地看着萧程的双眼——无论什么人看到这双眼睛，都不忍说出拒绝的话，更何况，这肉味道确实不错。

    这一眯，就直接睡了过去。

    梦和现实总像是两个世界，裴翎上次也做了梦，梦醒后隐约记得自己在走台阶，其他的想不太清楚，醒来后也迷迷糊糊记不太清。而此时，他身在梦中，虽然想不起现实的事，却忽然想起之前的梦境。

    裴翎见他忙里忙外一晚上，此时脱了外衣，又打算去山洞外守夜，当即皱眉，道：“你也过来，一起休息。”

    他学着萧程的样子撕了一条肉放进口中，是从来没感受过的鲜美。

    小时候还向往过人间，可长大后，大概是性格使然，他便对闹哄哄的人间失去了兴趣，以至于后来可以去人间了，也没去过多少次。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钻进了谁的怀里。

    裴翎却听到了，看着少年发亮的眼神，他忍不住一笑：“你就是馋吧，还牵扯那么多有的没的。”

    山间的风还是冷的，没了真气护体，他忍不住就往温暖的地方靠了靠。

    梦里的师父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裴翎只看到对方一抹衣角。

    裴翎说不出拒绝的话，伸手接了过来。

    他头一次用命令的口气跟萧程说话：“过来，别再让我说第二次。”

    一句「乖徒弟」，让萧程的耳后着了火。

    萧程：“……”

    他是被家人遗弃后，被师父捡回去的。

    萧程顿时更高兴了。

    断没有让他出去睡的理由。

    裴翎原意是让萧程睡觉，自己在旁边守着，他睡不睡身体都不会恢复，熬着也没什么。

    被自己的师尊发现，萧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又做了个梦，梦里的视角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人抱在怀里，眼前有布匹遮挡，他努力挣扎，才看清抱他那人的下巴。

    他轻轻点了点头。

    萧程先前清扫出来的地方不小，足够两个人躺下休息。

    他却没继续吃，而是扯了一条腿下来，用叶子包着，送到了裴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