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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知你这趟留下，就再也回不了聆仙门了。”萧程皱眉：“穿上铠甲拿上刀枪剑戟，你就跟凡人没什么两样。”

    萧程多方试探，他再迟钝也察觉出来了，他在关心自己修天阶的事。

    他这一笑豪气冲天，倒有几分悟道般的洒脱不羁。

    丢下一句「走了」，便飘然而去。

    萧程有些惊讶，他在云上跟裴翎争执是一回事，亲眼见到闫肃准备留下，又是一回事。

    “为何？”萧程蹙眉，不太理解。

    闫肃却道：“我入门也才二十年，自觉自己跟凡人没什么两样，师门嘱托不许我入尘世，我若帮城守，就是违背师门，不好叫我师父两头为难，只好自己留下，我实在是看不过这里的惨状，想着能出一份力便出一份力吧。”

    他态度坚定，显然是把门门道道想得清楚，萧程也没办法，只好道：“好吧，你若有难，我们也许会来帮你。”

    聆仙门的规矩萧程不置可否，但今日看闫肃这一番话，便知此人成就绝不仅止于此。

    只望等他出关，天阶能修好，师徒二人还有见面的机会。

    闫肃道：“我准备留在云边城，帮城守打仗。”

    费尽心思修炼入门，一转头，又回到当初的起点。

    可自己本体是天阶这种事情怎么跟旁人说？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怎么说。

    裴翎低头，淡淡道：“这趟回去，我真要闭关了，没个两三年出不来，你跟着齐逐衡他们，好好学本事，我看你悟性很高，许多事情也用不上我，只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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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翎神色淡淡地看他两眼，道：“去追你师兄师姐吧。”

    徒弟对他也是无比热切，明明还在生气，一转头，又用这种眼神看他。

    旁边，闫肃还没走。

    可这话说出来太不吉利，裴翎想了想就没说，换了一句：“只望我出关时，你不要叫我失望。”

    更何况，现在跟萧程聊了也没用，他能帮上什么忙？裴翎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

    他有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裴翎。

    留下萧程一个人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

    “师尊！”萧程竟然从这两三句话里听出诀别之意，瞬间脸色都变了，他伸手想要挽留，裴翎却抢先一步拂开他的手。

    此刻他也看出萧程有话要说，叹息一声，给他堵了回去：“玉牒就不要修了，省得你整天犯浑，以身犯险，这天下不平事太多了，你事事都要管，几个自己都不够搭的，真想管什么，还是要磨一磨自己的修为。”

    他似乎是在说那河底魔修的事，又似乎是在说别的。

    萧程道：“可魏军也是凡人，你若入局，手刃的也是人命。”

    “师尊。”萧程仰头看他，这些日子，萧程长高不少，整个人就像那雨后的春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撵上裴翎了。

    总让裴翎觉得，自己辜负了他。

    裴翎也觉得神奇，他这徒弟，在虞国公府一闷头撞上来，死乞白赖地想当他徒弟，当了徒弟，又不为他的功法典籍，对修行不怎么上心，可偏偏天赋惊人，修为进度旁人拍马都赶不上，不光外人看着惊讶，他这个当师父的看着也惊讶，总觉得还没来得及教徒弟什么，徒弟就自学成才了。

    闫肃却道：“我是齐国人，父母虽然早逝，但我仍有家乡，师父早年便说我心不静，修为停滞不前，大概……我真的不适合修仙吧。”

    萧程脸上傻乎乎的表情没了，愣愣地看着裴翎：“师尊，您这是……”

    闫肃却一笑，道：“不用，差点连累你被那魔修杀死，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我若有难，就让我死在这广袤天地吧，谁不是一身来，一身去，早死晚死，都是死！”

    他挺佩服这萧师弟有勇有谋，本事也不错的，可在裴掌门面前，怎么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这么缠人。

    跟闫肃交代完事，萧程又回到裴翎身边。

    人各有路罢了，萧程还有自己要头疼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