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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洵川还在被魔尊纠缠着，原本是故意不让他有机会下来救顾风晏的。

    他从来没有过这么沉重的感觉，自从来到这里，看见过死去的人不少。

    顾风晏将人放下，掌心立时幻化出一柄长剑，他提着剑，走向了阵法的正中央，用尽全力将阵眼劈开。

    周围依旧是一片慌乱, 耳边呼啸而过弟子们厮杀的声音, 但顾风晏环顾四周，却没见一个落霞宗的弟子，他是一个人来的。顾风晏心下由不得酸涩了一瞬，他是特意为自己来的。

    “魔尊，你的死期到了。”清亮的嗓音在云层中盘旋，顾风晏懒懒抬眼，目光凌厉。

    却没想到阵法突然被破，戚洵川一掌打出去，险些将魔尊附在牧云深身上的神魂打散。

    顾风晏甚至连给他渡气抢救的念头都不敢有，扶着他的手微微地在抖。

    谁道，眼前忽然骤起一道巨大的火焰，从顾风晏的身后而来，遮天的大翅膀在头顶扑扇，所过之处，仿佛点燃了一团无尽之火。

    顾风晏被阵法的魔气反噬了一瞬，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顾风晏顿了顿：“你……知道？”

    就好像，是一个寻常都能见到的人，很熟悉，能说说笑笑的人，突然一天死在了自己眼前，还是为自己而死的。

    那一瞬，顾风晏感觉自己无比脆弱，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沉重的感觉险些要将他压垮。

    可是魔尊的这一击，是致命的。

    谁道柳无声说：“因为，我也喜欢你，所以看得出来……”

    顾风晏瞬间红了眼眶，垂眼说：“对不起……”

    哪怕是戚洵川走火入魔的那时候，顾风晏都没有这么的难受过，只是觉得有些慌乱和害怕，因为他知道，戚洵川不会死。

    怀里的人却笑了笑，语气坚定地安抚他：“不用对不起，我说过的，万死不辞。”

    那道黑色的身影骤然狂躁得飘忽起来，头顶的魔气氤氲，似是将三人笼罩在一个黑雾缭绕的大盒子里。

    霎时间，阵法的力量在往后倒退，他明显能感觉到，魔尊的修为减弱不少。

    “柳师兄！”

    “可是……”顾风晏知道他的意思，可他说不出那些他想听的话，他只好转了话锋，“可是落霞宗怎么办，你答应过明宗主的怎么办？”

    可这是第一个为他而死的，那种感觉，顾风晏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觉得心里闷闷的，不舒服。

    「牧云深」狂笑一声：“那就试试看！”

    魔尊忽然往前一冲，黑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威压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

    还没等说完后半句，他微垂的眼眸就已经缓缓地闭上了，嘴角温热的血迹染红了顾风晏的袖子，透出一片耀眼的颜色，像是在纯白中，铺散了一道明艳的云霞。

    柳无声道：“我已经把落霞宗安顿好了，现在我这条命，归你。”

    顾风晏攥着袖子给他擦血，但嘴角的血迹止不住的往外涌, 将他那张永远噙着笑意的嘴角染成了鲜红。

    他和戚洵川虽然没刻意瞒着，但由于戚洵川的身份，一般人也不会随意猜测他们的关系，最多就是师徒而已，所以顾风晏有些诧异他会知道。

    戚仙师的眼里，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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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风晏身形未动，掌心凝气，耳边是戚洵川念诀的声音，温和又有力。自从抚仙湖回来后，他还没有机会用过这一招，眼下正好拿魔尊练练手。

    柳无声啐了一口血，勉强扯着嘴角笑：“别怕, 我怎么会吓唬你。”

    两人在识海里窃窃私语，面前的魔尊全然不知，他一个大招已经放到了眼前，正打算先将顾风晏处理了，再慢慢折磨戚洵川不迟，他可不能让戚洵川死得那么容易。

    戚洵川道：“气沉丹田，屏气凝神，像我那时教你的一样，把它放出来。”

    知道他的难受，自己却无能为力，柳无声闭了闭眼，嗓子里泛起一股腥甜的味道。

    顾风晏趁机而上，青鸿剑和封天剑交缠在一起，化作了两道白光，前后夹击。

    他默默地咽了下去，轻声说：“阿晏，我还是喜欢你，第一眼就喜欢了，虽然我抢不过戚仙师，但这次你再也不会忘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