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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修长有力的手轻缓地落在他的腰上,试探着谨慎靠近,指尖有着举棋不定的踌躇和慌张。

    那是一些破碎且不连贯的画面,像是一部遭到恶劣剪辑的魔幻现实主义电影,看着颇有前言不搭后语的割裂感。

    “真的不用了。”何晚山听见自己温吞的声音,他总是不擅长轻易接受别人的好意。

    他们躲在黑暗里独享属于他们的静谧,耳边是对方缠绵的呼吸。

    借着一星半点落下的灯光,他看到余燃的头发已经长长,像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发型却不再染色,熨帖的黑发显出几分十八岁少年独有的青涩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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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山,我——我能抱抱你吗?”余燃说这话时目光既专注又紧张地落在他的脸上。

    接着画面一转,他看见朦胧流淌的光亮里,自己身处陌生的人群。

    毕竟他现在得给自己的小同桌留个好印象,老是翘课的不良学生自然不可取。

    他看见午后阳光昏沉的教室,他坐在窗边,余燃从门外进来,吹着口哨,假装很不在意地把一杯烧仙草放在他课桌的桌角。

    何晚山去食堂吃了午饭后就回了教室,准备午睡前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里新存的电话号码,心里不由得为自己之前的刻板印象感到很抱歉。

    何晚山的脸一阵烧红,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太过荒诞,他从没想过两个男人的恋爱,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对余燃的触碰这么敏感。

    似乎是靠近年关,天空中有雪飘落,他站在人群中仰头眺望高楼顶端跳动的数字,新年钟声的倒计时还未归零,有人却从他身后牵起他的手,转身带着他飞快地穿过人潮拥挤的街道。

    老刘的课是上午的最后一节,下课铃响之后,班上的同学去食堂的去食堂,外出就餐的外出就餐。

    然而,还没等余燃把话说完,上课铃声突然响起,班主任老刘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你呢?”何晚山反问。

    几个人都收了声,回到座位上开始上课,余燃也没像以前一样光明正大地当着老刘的面翘课。

    “没多花钱。”余燃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票据我都带来了,买一送一免费的。”

    何晚山的表情瞬间变得歉疚:“抱歉,我……”

    何晚山很少做梦,尤其是在午休的时候,短短的一个半小时他总是睡得很安稳。

    “没事,这其实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圈子里的人基本都知道。”

    就好像早就在心里默认,任何看似不需要支付代价的给予,其实早就在冥冥之中标好了应当偿还的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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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小名。”余燃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很是坦然,像是对自己所说的话并无避讳或是难堪,“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我爸忙着工作不待见我,就把我丢给爷爷奶奶养。”

    “徐嘉行不爱喝甜的,许落星有蛀牙,吴昧老头子做派从来不碰垃圾食品。”像是猜到了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余燃抢先一步把所有能用来拒绝他的话全部说完,脸上的小表情写满了得意洋洋。

    可这一次,他却破天荒地做了一个有些奇怪的梦。

    赵雨凝说的没错,余燃人不坏只是比较特立独行,相处下来他发现余燃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朋友,他不该以貌取人先入为主地觉得他是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

    越是轻缓的,不着边际的碰触,越能把感官无限放大到极度的敏感。

    余燃好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回答,也不生气,迈开腿跨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一晃一晃地耍赖:“赏脸喝一口呗,好学生,我很辛苦才买来的,许落星吵着想要我都没给他。”

    余燃和许落星、徐嘉行有个圈里的饭局,一下课就坐车走了,这是他们圈里的惯例,他们这些家世相近玩得比较好的同龄人隔三差五就会约个饭局聚一聚。

    余燃牵着他的手,带他躲进没有灯光的小巷,漆黑狭窄的环境隔绝开外界沸腾的喧嚷。

    是余燃。

    何晚山没来由地有些慌张,抬头却见余燃的眼神专注得像是要把他刻印进眸中。

    为了不让何晚山误会,余燃连忙补充道:“至于我爷爷嘛,你看我这性格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他一个老红军,枪林弹雨里活下来的犟老头,哪会给我取什么小名,都是直接喊我大名余燃。”

    “这小名不是我爸妈取的。”何晚山回答道,“我刚出生的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生病,所以爷爷就带着我去找村里有名的算命先生算了一卦。先生说我命格太轻恐怕是慧极必伤的命数,所以就给我取了小桥这个小名,寓意是想借村里那座几百年的老石桥保我平安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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