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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边，莫黎的指腹沿着照片边缘细细擦过，颤抖得几乎无法翻页。

    他的手指划过照片上少年的头顶，那里有一片阳光，恰好与少年的笑容融为一体。

    却不知道，这样的画面，也被人偷偷拍了下来。

    他难以忍耐地将相册合上，带着它起身出了房门。

    可唐纳却看到，面无表情的莫黎，手指抠着料理台的边缘，苍白的指节骨骼几乎要撑破皮肤。

    殡仪馆。

    小学时的唐纳……

    这张的拍摄视角似乎是在观众席。此刻的唐纳回忆许久才记起，当时的莫黎不愿意和他一起运动，偶尔会坐在一边安静观战。

    第二张，少年唐纳在食堂低头吃饭，脸颊被塞得鼓鼓囊囊，因为没抬眼，没注意到正对面的镜头。

    他呼吸绵长起来，胸膛深深起伏，似乎在压抑某种情绪。

    莫黎这才伸手，打开水龙头，冲熄了火星。

    幼儿园时的唐纳。

    啪——

    一家殡仪馆的告别厅外。

    告别厅。

    唐纳回忆起来，当时，他借了莫黎的浴室穿了莫黎的衣服，跟莫黎说话却没被搭理，只能坐在人床上玩手机。

    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表情冷漠，眼中映出照片被烧得卷曲焦黑的火光。

    似乎无事发生过，他自然地转身，走出家门。

    但这一刻，主人却毫不留情地弃置了它们，没有任何怜悯。

    第三张，少年唐纳坐在莫黎的床上，头发湿漉漉的、T恤穿得松垮，像是刚洗完澡在玩手机。

    床边，莫黎翻到这张照片时，眉梢不自然地颤动了一下。

    唐纳追了上去，见莫黎进了厨房。

    第一张，少年唐纳在球场跳跃，即将把球远投入球篮的姿态被完美定格。

    他眼底泛红，面部咬肌颤栗，鼻翼因呼吸急促翕动。

    那些场景唐纳都熟悉，但角度却像是偷拍，他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些照片。

    那些照片被保存得完好，显然是主人曾经很爱惜它们。

    顺势洗了把脸，将头发捋至额后，整理好衣角领带后，莫黎就又恢复了镇定的姿态。

    嚓——

    目睹了全程的唐纳恍然明白……

    照片的主人，在隐忍着超乎常人想象的悲伤。

    相册第一页。

    点火器点燃了相册的边缘，莫黎将它扔进了料理台的水槽里。

    唐纳一路跟着他，终于到达目的地——

    幼时的这些照片视角很正，显然是官方角度。

    这些照片唐纳都有印象，自己重生前那一世在什么情况下拍摄的，回忆也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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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册第二页。

    此刻的唐纳回忆起，当时的莫黎拒绝了他的投喂，他不高兴了，就气鼓鼓地吃饭不理人。

    而这一张照片，终于刺痛了莫黎的视线。

    然而，相册的后半本视角，则让唐纳感到陌生起来。

    很快，相册被烧得黑成一团，完全辨别不出任何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