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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很恐惧自己的妈妈，稚桃想。

    怪物应该说的是没有面的稚桃。

    他说。

    “我们家没有阳台，所以她会一直掐着我脖子走上七楼的破旧阳台，再找块长满绿苔的地方，找到后就把我扔下去。”

    稚桃朝他笑了下，“还好。”

    “她会的，”文文上前捏住稚桃的肩膀，“这样她就可以说我是不小心踩到绿苔摔下去的，然后彻彻底底地摆脱我。”

    “明天是文文十二岁生日。”稚桃在床上翻身，一双眼眸上挑着望向百万，纯白床单在身上滑出起伏的线条。

    周围很安静，稚桃慢慢摸上头，整个人很恍惚地坐在床上，在最后消失的时候，稚桃好像听见文文妈妈喊文文的名字。

    稚桃很茫然，“为什么呢？”

    小男孩说自己叫文文，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离婚，在生下来后他就一直跟着自己的妈妈。

    姜文浩。

    “很奇怪的梦。”稚桃懒懒地躺在床上，他的头越发疼痛，虽然不至于撕心裂肺，但是很难熬，总是一阵阵的。

    只有一团模糊脸庞和奇怪声音的稚桃，确实很像宇宙外的生命，也符合孩子对外星人的想象。

    他走上前把草稿纸拿起来，上面画着一个纯黑色的正方体，稚桃好奇地问：“这个是什么？”

    但是……

    现在他已经习惯了，稚桃打着迷糊的小哈欠，步入沉沉的梦里面。

    文文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抱住他，像是通过他汲取温暖。

    听他憋半天憋出这句话，稚桃陷入沉思，觉得还不如自己来思考这个梦。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文文的妈妈，她格外高大，皮肤黝黑，进门的时候几乎要撑破这个狭小的房间，女人手里拎着菜刀，锋利的刀刃上还滴着血。

    稚桃有点难过，文文那么小，却总抱有强烈的绝望，他只能苍白地安慰文文：“你妈妈不会这么做的。”

    第一次听见的时候，稚桃还差点以为是自己耳边滑来了一条蛇，吓得他瞬间清醒过来，后面再也睡不着。

    文文对待稚桃总是特别温柔，他把稚桃抱在怀里，跟稚桃讲解起来：“这是我设计的宇宙电话，这样就能与宇宙外的生命沟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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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稚桃的肩膀被文文捏的发疼，他抬手按在可能才年仅六岁的文文手上，无声地同情他。

    稚桃若有所思的点头，在完成日常检查后，他再次躺会病床上休息，最近他头总是很疼，还能听见什么东西滑动的声音。

    稚桃在梦里反而要比现实中清醒，毕竟头没有继续疼痛，但奇怪的是他变小了，比小男孩都要小。

    百万嘶了声，发出不坚定的直男感叹。

    “——”稚桃醒过来，眼瞳放大看向前面，还没从梦里回过神，他缓缓从床上爬起来，片刻后，他才意识到头不再疼痛了。

    “你没有见过我的妈妈，”文文坚定地说，“她是个非常聪明的杀人犯，她会先让我把遗书写好，然后她就会掐着我脖子把我从阳台上甩下去。”

    ——

    稚桃被血淹没了。

    “那个怪物是什么——！”女人尖声质问着。

    稚桃确实没有见过文文妈妈，每次在他劝完文文后，这个梦就会苏醒过来，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接着往下劝说。

    稚桃视线从百万身上移开，他眼前出现层层黑影，忍不住伸出手去搅乱那些黑影，“我总有不详的预感。”

    “我的妈妈想杀死我。”小男孩说。

    说是箱子似乎并不正确，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纸箱，稚桃甚至并不清楚他们两个怎么藏进来的，他缩在文文旁边，看见刀砍破顶上，再然后血就开始流出来。

    百万不擅长解梦，手里拿着厚厚的《梦的解析》，但对着稚桃的梦无从下手，“你这……你这是超长连续梦啊。”

    他抬头望向这个小男孩，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听小男孩这么说，但他还是认真地劝说小男孩：“不会的，你不要这么想。”

    文文看他没有说话，就重新坐了下来，在他坐下来后这个房间缓缓展开在稚桃面前，他能看清文文手边的草稿纸。

    稚桃被文文拉着往后退，但这个房间实在太小了，小的只有一个箱子可以藏人，文文拉着他藏到箱子里。

    “你今天就可以回家啦，”百万转动着手里的笔，“这几天都住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