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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响起的叫喊声似乎唤回了他的一丝理智，雪琼的手僵在原地，愣愣的抬头看向余烬，湿润的双眸中隐约带着丝丝卑微的祈求。

    他本来是想把那张纸条写好给余烬看的，可突然间他想起他曾经是说过这件事的，那时候余烬回他的那些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有些事情，并非他说了那人就会信。

    被允承搀扶着上了床，雪琼靠着墙壁蜷缩着躺好缓缓合上了双眸，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个锦囊。

    他突然起身绕过允承，自顾自从衣柜中找出一个绣着雪莲的锦囊，将折好的纸条塞进了锦囊里。

    少年呆呆的坐在书案后面，他的眼角满是泪水，脸上写满了绝望，雪白的衣袍染上了点点猩红，双唇嗫嚅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余烬眉头微蹙，隐约觉得纸上的地名有些熟悉，刚想开口询问，门外突然传来了急切的拍门声。

    慌乱中，雪琼倏然想起了玉笔，他急忙躲开余烬下了床，从书案下捡起玉笔在纸上急切的写了起来。

    话罢，余烬转身出了寝殿。

    「一年前，固宁山，是我——」

    「一年前，固宁山，是我去河边打水遇到你，是我刨出妖丹救下你，是我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命，不是苏青瑶。」

    “......不是他？”余烬皱着眉头念了一遍，却根本不明白也顾不得去细究。

    “我......先走了......”

    少年脸色苍白，尽管抓着玉笔的手在不住的颤抖，却还是固执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虽有些担心苏青瑶那边，但余烬还是跟了过去。

    “少主！”看着少年摇摇欲坠的身影，允承惊呼出声，急忙跑过去扶着让他不至于摔倒。

    「不是他」

    突然，他注意到了自己小臂上蜿蜒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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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行的！

    他急忙丢了手里的食盒跑到雪琼身侧，急急喊道：“主子，你怎么了？这都是哪儿来的血，是伤口又裂开了吗？”

    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雪琼拿着玉笔的那支手倏然松开了，眼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一滴一滴落在了纸上。

    他忙抽出自己的衣摆竭力寻找着，终于找到了一处未曾染血的地方，他匆忙用食指沾了血在白色的衣摆上写下了触目惊心的三个字，急急指给余烬看。

    人往往只会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他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对上那双泫然欲泣的眸子，余烬几乎是落荒而逃，他捏紧手中装着血肉的玉盒，声音小的可怕。

    ‘是谁救了本君本君心里清清楚楚，而你只是本君找来给他治病的一味药，若是不听话，本君不介意换一个。’

    ————

    “君上！不好了！青瑶公子又吐血了！”

    他怕，怕有朝一日，连他自己都忘记了那些事情的真相。

    他重新找了干净的绷带包住了少年小臂上可怖的伤口，叹了口气才继续道：“雪琼，你只写三个字我看不明白，等你的伤好了再说好吗？”

    雪琼恍然间回过神，他看着允承，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

    允承忙完手上的事情回到偏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许久，他重新拿起笔，自顾自在布满血泪的纸上接着写。

    他兀自拿起桌上被血染脏的纸缓慢的撕了起来，可撕到一半他又莫名停下来将纸小心翼翼的捋平折好了。

    做完这一切，他似乎再也没了多余的力气，踉踉跄跄的向着床榻走去。

    ‘等我写完好不好？’

    即使余烬不信，即使他这一生再没机会说清楚，他还是想把这张纸条带在身上，因为那是他想说的话，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