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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寒紧跟，二人朝着离开的方向跑去。

    “妈的。”沐寒满面萧瑟，“我心里苦，枉我那么信他，都是狗，雇佣兵都是战争的狗——”

    “在读书，不是什么有名的学校，我说出来估计你也没听说过。”方小文把通讯器递给沐寒，随口问，“你们雇佣兵团只有两个人吗？”

    少女提醒：“你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听出沐寒若有似无的低落，方小文把‘为什么死了’这个问题生硬地咽回腹腔，岔开了话题：“雇佣兵团一般都是几个人，要不要技术兵种？”

    处理罢脑伤，顾骁脱下年轻人的衬衫，为他胸前的鞭伤涂上药膏，又将人翻过去，正准备看看后背的伤时，视线却蓦地停在了他的后腰处。

    少女讪讪哦了声，只好作罢。

    顾骁回来，把装有食品的袋子扔给沐寒，自己拿了瓶水，装有药品的袋子，走向年轻人。

    顾骁蹙了下眉，有点走神，他盯着那刺青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而去看年轻人的脸。

    年轻人仍然沉在睡梦中，面容安详温柔、赏心悦目，顾骁不着表情地望着他，良久后，捡起落在地上的衬衫，轻轻为他穿上，还耐心地把扣子系到了衣领的最高处，想了想，顾骁又脱下外套裹在了他的身上，这才起身走向沐寒。

    ——在腰线的末端，即将没进裤缝的位置，有一枚刺青，只刺了一个字母，G。

    顾骁将年轻人抱在怀里，先用沾了水的药棉帮他擦去血污，然后为他检查伤口。年轻人的额头和后脑都有明显被钝器砸过的痕迹，有的地方破损见血，有的地方是淤血或者青肿，顾骁看着看着，眉间逐渐带出显而易见的愤怒，却又被他克制地压了下去。他黑着脸往药棉上撒了些药粉，要帮年轻人处理伤口，然而仅是轻轻一碰，年轻人的呼吸便陡然变了调，眉心深深地拧了起来。

    “你要给他包扎吗？”少女自告奋勇，“我学过一点急救，可以帮忙——”

    打在铁门上的子弹迸溅乱弹，士兵们被撞得颠三倒四，场面混乱到底，顾骁单手拉开烟雾弹的吊环，随跑随扔，将敌方的阵型彻底扰乱，眨眼间拐角到了面前，他撇了破烂不堪的铁门，敏捷地闪过横来的子弹，闪身躲进墙后。

    少女按捺不住激动，尖叫道：“太帅了！”

    沐寒始终觉得，虽然他与余清分别是两个雇佣兵团的团长，但他们的基佬情谊情比天坚，余清是不论如何都不会置他于不顾的。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一路上他都没有看到余清的人影，甚至在爆破处，也没有看到他们的军用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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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寒闻言，眸色微微一暗，又掩了下去，他接过通讯器，回答道：“没，以前有六个人。”

    战争进入白热化，远处的硝烟火光几欲吞没天际，大街上往来的皆是反叛军的势力，在军火库附近不起眼的小街角里，沐寒戳在荒凉的路口，麻木地望着远处，如同一座裂开的石头雕像。

    方小文：“那怎么就剩你们俩了？”

    “那必须的，帅就对了。”沐寒笑盈盈地应过她，问顾骁，“子弹还剩多少？”

    沐寒正在和少女闲聊：“你叫什么名啊？”

    沐寒哑然笑笑：“死了呗。”

    顾骁坐在沐寒身旁，开了瓶可乐喝。

    顾骁回绝道：“不用。”

    顾骁一顿，随后翻出即效止痛药来，然而药丸太大，年轻人的牙关又闭得很紧，顾骁只得把药丸嚼碎，含了点水，嘴对嘴地喂着他喝下。年轻人喝完药，约摸过了那么几分钟，方才的痛苦终于有所舒缓，顾骁这才重新开始上药。

    沐寒又问：“你还在读书吧？哪个学校的？”

    少女满脸的惨不忍睹，朝沐寒伸手：“哎，东西不能这么用，你给我，我帮你修。”

    “对，先休息一下吧。”少女附和地说，她指指顾骁背上的年轻人，“他伤得挺重的，再不处理恐怕要出事。”

    沐寒：“问题不大，余清会接应我们。”

    第四章 失忆 | “你有刺青？”

    底商有药房和便利店，顾骁去拿物资，沐寒则是留在楼上，想办法联系救援。破旧的通讯器有如一名风烛残年的老人，随便碰两下就发出濒临罢工的刺啦响声，沐寒熟练地拧拧锈迹斑斑的天线，把通讯器往地上磕了两下，没反应，又磕了两下。

    “方小文，你们呢？”少女正在组装通讯器，说完又朝沐寒说，“你这个通讯器里面都生锈了，修好了也难用，趁早换个新的吧。”

    沐寒唔了声，以表知晓：“我叫沐寒，他叫顾骁。”

    顾骁掂了下枪：“不多，够出去的。”

    沐寒抬眼看她，把通讯器递了过去。

    他们趁着夜色，藏进一间写字楼。

    顾骁似是心神不宁，难得主动说了句话，打断了二人的聊天：“先找个地方落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