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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寒不说话了，复杂地瞄向封尧。

    封尧嗯了声，沐寒无聊地问：“它为什么叫G？”

    气氛有些沉重，车厢里陡然落入安静，片晌后，顾骁慢慢开口，声线听来不太对劲，似乎有些发抖，却又被他克制地按捺了住：“还记得要找的人吗？”

    沐寒来了兴趣：“怎么失忆的？”

    顾骁：“不找了吗？”

    封尧疑惑地看看顾骁，继续道：“我失过忆。”

    缺失过记忆的大脑如同平静的海面，在沐寒和顾骁三言两语的问询下激荡起涟漪，封尧的目光渐虚，含混不清地说：“找，一直在找，找了……五年呢。”

    封尧：“当时为了找人，去流亡之海待过一段日子，死里逃生以后，伤了脑子，就把过去都忘了。很多事情都是我后来看资料才想起来的。”

    从古至今，社会在碰撞中不断成长与变革，科技突飞猛进地发展，人类用越发完善的技术武装着自己，可到头来，坚固铠甲下的躯体，却依旧是这般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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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亡之海’毗邻无涯海，在人迹罕至的边陲地带。传闻中，那里的云层极低极厚，很少有拨天见日、云开月明的时候，整座城市笼罩在压抑的灰蒙里，宜居指数极低，但住在‘流亡之海’的人却并不少——‘流亡之海’的居民，全部是被遗弃流放的感染者与变异者。世界排斥他们，他们对世界亦是恨之入骨，致命的病毒在空气中飘散，在恨意里酝酿而生的暴力与杀戮无法无天，‘流亡之海’对于人类来说，是一处无法生还的绝命死地。

    街景萧条，经过数次毁灭性打击的区市破败至极，却仍然看得出几分旧时城市的模样。封尧调试镜片，切换到生命探测模式，向窗外望去。

    封尧笑了声，未置可否。

    听到这话，顾骁忽地怔忡了下，登时向封尧望去，和封尧的视线相撞后，又仓促地避开了。

    那是封尧残留不多的记忆，封存在脑海的深处，太久没有碰触，就会变得遥远而模糊，封尧费力地回想着，感到方才思绪里的涟漪散成波澜，回忆的潮汐翻涌涨落，骤风忽雨下的浪涛湮天噬地，要将他淹没，他如坠深海，在彻骨的寒意里几欲窒息，他揉了把眉心，沉沉地呼吸，感受到干燥的气息流转进肺腔，才稍稍平稳了突如其来的晕眩，然而捏紧眉心的手却没有始终松懈。

    琥珀色的眼瞳映着飞掠的光影，百米之内，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冰冷的绿色——这座城市里，除去他们四个，再也没有其他拥有体温的生物。

    沐寒：“为什么要说应该？”

    顾骁眉心深锁，眼瞳里闪过些微难以言喻的光芒，他追问道：“不是不记得了吗，怎么找？”

    顾骁平稳地转过方向盘。

    封尧缓慢而迟疑地摇头。

    沐寒想了想：“说得也是。”只好躺在了座位上。

    封尧依旧坐在副驾驶座，在用G的望远功能探路：“你让人家女孩子睡座椅，自己睡床，不太好吧。”

    浑厚低沉的男声字正腔圆，不近人情的冰冷里带了几分温柔的起伏，答他的人是G。

    “正因如此，科技才有进步的动力。”

    封尧：“G应该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封尧：“？”

    封尧望着破败的区市，想到DIN1，没由来地感喟，他轻声道：“多少年了，生命还是这么脆弱。”

    基地车穿过入口，呼啸而过，沿路的丧尸后知后觉，慢慢吞吞地想要追赶，却只吃了满嘴的尾气。

    沐寒：“你又在和你的人工智能讲话吗？”

    封尧观望着，对顾骁说：“T-12区周围拉了铁丝网，左边有个突破口，十一点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