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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骁的声线不太稳，他轻声道：“那我怎么办？你不要我了吗？”

    顾骁强调道：“我说，不行。”

    封尧说完就下车了，而还没跑出去多远，就听到顾骁在喊他的名字，他停了下来，远远望着顾骁，很清楚地看到了顾骁眼里的失望和难过。

    封尧望着窗外，哑声道：“对不起。”

    “封尧，你到底在想什么？”顾骁感到不可理喻，“亦慎需要你来保护吗？”

    封尧固执道：“我不知道我具体能做什么，但我一定要去，不去什么都做不了，去了还有机会能救他。”

    封尧自顾自道：“我跟着军队去，你先回首府，去找沐寒和司远，我离开Y区，就去找你们。”

    封尧突然感到一阵揪心。

    顾骁没有回答，封尧抹了把眼睛，逃避似的不再去看他：“我会去找你的，你要信我……我爱你，顾骁。”

    封尧：“我要带他离开Y区。”

    封尧一下就红了眼眶，泪水在打转。

    顾骁质问：“你去干什么？”

    封尧忽道：“我想去Y区看看。”

    一个多月前的回忆重现，封尧想到他曾经和顾骁信誓旦旦保证过的话，忽然就没有底气了：“可是……”

    顾骁冷哼了声，像是被气笑了：“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是上战场，封尧，你去了可能会死，懂吗？”

    思已至此，封尧无声地叹了口气，对顾骁说：“让我去吧，我会去找你的，你相信我。”

    顾骁想都没想就回绝了：“不行。”

    封尧：“他们说要击杀亦慎……”

    顾骁又道：“你还说，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顾骁不想让封尧去，不仅仅是因为亦慎，更是因为不想让封尧涉险。作为突袭方，到敌人的总指挥部去打歼灭战，顾骁很难不怀疑，帝国派的是支敢死队。他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封尧，他到底还是做出了他一直以来都不想做的事，他说：“你要做个选择，封尧，是我还是他。”

    封尧颇为自责地别开脸，不敢再和顾骁对视。

    顾骁：“你觉得你办得到吗？杀他是高层的命令，军队都不能违抗，你告诉我，你去了能做什么？”

    封尧也急了，吼道：“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在Y区的是你父母呢？！”

    封尧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吼完那句话就冷静了下来，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在平息剧烈的喘息。

    封尧怔怔地问：“我去找他，你会和我分手吗？”

    况且，过去的事早晚要解决，封尧从未想过逃避，他一定要开诚布公地和亦慎谈谈，就算结局是再不相见，至少也该有个道别。再者说，退一万步来讲，哪怕这次他没能救下亦慎，他至少也要见亦慎最后一面。

    封尧带着哭腔，固执道：“……你不会。”

    两相沉默了片晌，顾骁说：“我父母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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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不要你，我没有，我会回来找你的。”封尧哽咽道，“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他需不需要是他的事，我做不做是我的事。”封尧觉得顾骁更不可理喻，“他有自保能力，不是我不去担心他的理由，我不可能……不可能假装没听到这则消息，我不能无动于衷，就放任军队去……去击杀他。”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顾骁真的不想把他和亦慎放到天平的两端，让封尧去衡量和抉择，他本意并不是让封尧难过，但他别无他法，于是他说：“我会。”

    顾骁看上去很生气，他拧着眉，厉声道：“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你别逼我把你绑回去。”

    第一架直升机起飞，螺旋桨的噪声铺天盖地，空气被强烈的气流掀起波澜，一圈圈地散开，封尧在风里沉默了半晌才说：“我知道你讨厌亦慎，但是我不能……不能看着他死，他毕竟……毕竟是……”

    这一刻，封尧突然明白过来，在这件事上，顾骁注定不可能和他立场一致，毕竟在顾骁的心里，亦慎本来就该死。但对于封尧来说却不一样，封尧是恨亦慎的，恨他的欺骗，恨他对顾骁的无情，恨他不能体谅自己的爱情，但归根结底，都上升不到生死的层面。恨亦慎和置亦慎的生死于不顾，这完全是两码事，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想亦慎去死，但封尧不会，再怎么说，亦慎也是他的父亲。

    封尧顶撞道：“没他我早就死了！”

    指令终于停了，车厢里静得掉针可闻，前方的基地车开始前进，紧接着，后方传来催促的鸣笛。

    顾骁问：“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什么吗？”封尧没有说话，顾骁继续道：“你说，除了杀人，都听我的。”